又相互流向了嘴唇。
然后自然而然地贴近,触碰。
与人接吻还是宴玦教他的,但显然这事儿如今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宴玦把额头抵在他肩膀上,急促吐着气。
哪怕只是简单的触碰,就能让他久久难以释怀。分离加上生死,让一个普通的吻都变得弥足珍贵。
重尘缨不能抬手安慰,便歪头靠着他的脑袋,语气很沉:“宝贝儿,我好想|c|你。”
宴玦哽了气,脸上还带着红,现在接着又带上了热,他直起脖子,在重尘缨脸颊上又亲了一下。
“那你就快点好起来。”
重尘缨其实情绪一直不高,哪怕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笑着脸,宴玦还是能看出底下的牵强和阴郁。
为了让重尘缨散散心,宴玦给他亲手打了个轮椅,装上不费力的机巧,去哪也算方便。
可除了这个院子,重尘缨依然哪里都不愿意去。
等伤势痊愈了就会好的,宴玦只能这样想。
他自己的伤好得很快,隔天便回了军营,但为了多点时间照顾重尘缨,把原本留在皇城的温钟也调了过来。
没过几天,朱砂也要回原来的驻地,临行前,特意找了趟重尘缨。
她推着重尘缨从昏暗的屋内走出来,晒见了院里的太阳:“宴七伤好了,我也得回去了。”
“嗯。”重尘缨眯着眼睛适应光线,淡淡应了声,“这次的事多谢你了。”
朱砂没接话,只是忽然低低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你已经”她顿了顿,语气犹疑,“不能再修炼了。”
却是死寂。
半晌,才慢吞吞地开了口。
“再说吧”
重尘缨呼出口长气。
“能拖多久就多久,我不想让他有负担。”
我不怪你
宴玦时常要去军营,早上起得早,晚上回来也晚,怕惊扰了重尘缨本就浅的睡眠,更怕挨着他身上的伤,晚上便没睡在一起。
只是在他醒来的时候又折返回来,照顾他起床洗漱,亲力亲为,像重尘缨曾经照顾自己一样,小心翼翼地维护着那不明说却看破的薄弱自尊。
重尘缨的手还不怎么能动,也没什么胃口食欲,伺候的侍女碍着他瘆人的脸色不敢违抗,只有宴玦在的时候,才勉强吃上一点,所以宴玦宁愿辛苦自己多跑几趟,也要盯着重尘缨吃饭。
“宴宴,何必麻烦你,底下的人来就是了。”重尘缨看在眼里,不想宴玦如此费时费力,更不想承认自己真的已经形如废人,在汤匙伸到自己眼前时再次避开了脸。
“我在你都没吃几口,别人来你吃吗?”宴玦的手便跟着一起偏。
重尘缨拗不过他,于是不怎么情愿地抿了一口小米粥。接着,宴玦在碗里又盛了一勺,再度喂到他唇边,重尘缨却闭上嘴摇了摇头。
宴玦和他僵持了会儿,最终还是低着眼睛,把碗放回了桌案。他没着急走,只忽然矮下身,将脸颊贴住重尘缨搭在膝盖处的手背,垂头倚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