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混了繁杂药味,闻起来好像越来越苦了。
“你这几天都只吃一点东西,瘦了好多”抱起来都越来越轻,“我担心你身体受不了。”
重尘缨动动指尖,挨在他脸颊蹭了蹭:“没事的,我不饿。”
“阿缨,”宴玦抬起头,眼睛定定看着他,亮着浅浅的光。
“会好起来的。”
重尘缨敛下睫毛,拉上点笑,轻轻应了声:“我知道。”
宴玦站起来,倾过身吻他,贴着唇,清浅但婉转。然后把下巴戳在肩窝,以一个自己不怎么舒服的姿势安安静静地腻着。
“将军,我来了!”
院子外面,是温钟在招手。人还没进来,一道白色的影子却霎时冲了进来。宴玦眼疾手快,在它直冲重尘缨腿上前赶紧一把薅住了。
宴玦把白樱抱上桌,指了指重尘缨,对着猫比了个不可以的手势:“不能上去,就在这待着。”
白樱于是喵了一声,从桌上跳下来,转而去蹭重尘缨的裤脚。
宴玦终于在重尘缨脸上看见了还算会心的笑。
温钟没心没肺地跟重尘缨打了个招呼,絮絮叨叨安慰说出门在外都是小伤,何况你还硬杠妖神,这都是实力的证明。
重尘缨干巴巴笑了两声,没接话。
温钟自讨没趣,便把宴玦拉到一边,递给他一颗药丸:“封堂主让我给您,说您知道是什么。”
是压制心魔的药,宴玦知道。
可短暂抑制并避免心魔,可一旦超出承受极限,便会彻底爆发,再无回头路。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终于捱到了重尘缨外伤大好的日子。
大夫把他身上的白纱都取下来,覆盖住的伤口基本都已愈合,只留下深色的疤痕,遍布在前胸后背、手腕腿骨,全身上下,大的很长,小的很细。
重尘缨依然站不起来,便盘坐在蒲团上,试着将五指成拳,同样难以聚力。
眼睛还没压下来,宴玦便不管不顾地坐到他腿上,扑进了怀,脸陷在颈窝,手捆在肩膀,终于把想了好久的拥抱给补了回来。
赤贴皮肉,直钻肌骨,是咫尺燃烧的火焰。
重尘缨短暂搁置住心里的异样情绪,伸手接住宴玦,胳膊圈在腰上,也尽全力搂着,语气带笑,调侃道:“大夫还在呢。”
大夫尴尬地偏开视线,只当没看见。
宴玦不吭声,脸越埋越深,手上也越箍越紧。重尘缨咳了声,只得无奈拍了拍他的肩膀:“快被你勒得喘不过气了。”
宴玦这才微微松开手,却依然坐在他身上,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了大夫:“为什么伤已经好了,四肢却还是提不起力气?”
大夫神情犹疑,畏畏缩缩地瞟向了重尘缨:“这”
重尘缨知道瞒不下去了。下巴指向门外,沉声说道:“你出去吧。”
大夫如释重负,赶紧收拾东西走了。
宴玦察觉不对,眉头拧了起来,猛地看向重尘缨,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声音无端就发起了抖:“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