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算来,倒也是一桩好事了。”
林亚宁摸了摸徐韶华的脸,点了点头:
“往日只怕我们两个老的随考耽搁了华哥儿你的脚程,现下终于不怕了,娘也能瞧瞧京城的贡院是个什么样子了!”
两人都不是喜欢沉湎旧事的人,这会儿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一时气氛和乐融融起来。
徐韶华又引着二老在宅子里四下瞧着,本来还要请二老去街上转转,可徐远志和林亚宁怎么也不愿意,只让徐韶华安心备考。
而等到午膳时分,安望飞这才从屋子里走出来,众人齐坐一堂,用了一顿热闹丰盛的午膳。
安望飞都不由得有些羡慕道:
“我听爹说,伯父今年本是要与他南下晏南,将学子舍开至整个晏南,如今竟将这偌大的美好前景皆尽数舍去,我爹可做不到。”
晏南学风浓厚,再加上原清北巡抚,现晏南巡抚韦大人也在那处,倒是更容易便宜行事。
那里,便是一处还未被开辟的蓝海。
但徐安两家的联合分润皆是各自出力,如今徐远志赴京,徐易平少不得要留在清北,那么便相当于徐家自己舍弃了晏南学子舍的利润。
徐远志听了安望飞这话,倒是摆了摆手:
“银子多少算够?可华哥儿只有一个,若不能看到他好好的,有再多的银子又有什么用?”
徐远志如是说着,但随后看了一眼安望飞,他又道:
“不过,安贤弟他也并非不愿赴京,实在是家事所累,飞哥儿莫要介怀才是。”
“可是我娘又病了?”
安望飞立刻问了一句,徐远志点了点头:
“我们出发前一月,弟妹又病了一场,不过幸而得一游医出手,又言若有五百年人参入药,以此温养,或可与常人无异。”
安母的病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体弱之症,本好好将养便也能如常人一般,可偏偏她与安乘风两心相许,安家又是一脉单传,所以她挣命生下来安望飞,以至于身体败落下来。
若是大好的时候,看着是个康健人,可若是一遇病,或许随便一个高热便会让她香消玉殒。
安乘风如今一边要担忧爱妻的身体,一边又要赚银子来搜寻参王,无法陪伴安望飞赶考也是情有所原。
安望飞听到这里心中微定,但他很快又想起了什么一般的看向徐韶华:
“华弟,路大夫是不是也在寻参王,我……”
徐韶华安抚的看了一眼安望飞,缓声道:
“望飞兄莫急,这两日路大夫进了万木岭采药,待你我会试结束他兴许也出来了,到时候我们去见路大夫。”
安望飞闻言,重重点了点头,徐韶华笑着拍了拍安望飞的肩膀:
“望飞兄,加把劲儿啊!到时候也让叔父体会体会什么叫双喜临门!”
安望飞听到这里,不由正色一礼:
“必不负华弟厚望!”
徐韶华见安望飞满身斗志的离开,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他又取了些金银给爹娘,让他们若是想出去转转,带上大用,这便也进了书房。
温故而知新,书总是常看常新的,纵使过目不忘亦是如此。
二月初九,会试正式开始。
因提前在京中适应了两年,此番赶考明明是最令人紧张的一考,可徐韶华却更觉得较之乡试多了几分从容,与期许。
京城会试地点在距离皇城最北的古桂树旁的贡院中,那桂树传至今朝自有八百年的历史,便是此前先帝带兵攻入京城,也不曾允兵将对其砍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