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骥这才将自己今日见到安王和徐韶华宴散后,安王的神情道来,右相坐在花丛中,纹丝未动,只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安王倒还是这么蠢的可笑,可安王蠢,徐解元却不蠢,那啊,是个狡诈的小狐狸,安王妄图在他那里占到便宜,又怎会知道,那便宜不是其想让他占到的?”
“那相爷,我们便不做些什么吗?”
“要做什么?”
右相反问了一句,悠悠的勾起一朵开的正好的牡丹:
“徐解元请安王去竹青坊赴宴,已经足够说明他的想法了,既然他想玩儿,便让他玩吧。”
“这……”
木骥终究没有再多言,与此同时,狸奴儿也终于画完了,他拿着画纸扑进右相的怀中:
“爹!画,画好了!”
那一层层墨水糊上去,只能隐约看到两个人影和一堆奇形怪状的墨痕,但即使如此,右相还是不免惊奇道:
“今日狸奴儿画的极好!”
“这,这个是爹!”
狸奴儿也很骄傲的挺了挺胸膛,一旁的木骥看着少年抹额间的硕大夜明珠,自然而然的笑着道:
“那另一个是属下了,这还是小郎头一次……”
“汤,汤圆,美人!”
狸奴儿这话一出,二人一怔,随后右相不由得抚须一笑:
“难得狸奴儿有记得住的人,改日爹爹再请他过来陪你玩可好?”
“还,还有,汤圆!”
狸奴儿认真的说着,上次美人还没有来得及吃汤圆就走了。
“好好好!”
随后,右相决定中午的时候,让厨房多准备一道桂花汤圆,他牵着狸奴儿往偏厅而去,末了,吩咐道:
“将那盆牡丹送至徐解元府上,清冷了一冬,总要为府上添些鲜活气才能看的顺眼一些。”
“这可是暖房今年才养出的头一盆,楚大人素来是爱花之人,相爷就算要送,也该给楚大人送才是。”
木骥忍不住说了一句僭越的话,可这一切皆是他为相爷考虑,一个还未入朝的举人,如何当得起相爷这般重视?
右相听了木骥这话,步子一顿,看了木骥一眼:
“狸奴儿喜欢他,就够了。以后,楚修德再送给你的东西,自己留着就成了,不必给狸奴儿,本相还能少了他什么不成。”
“相爷,属下,属下……”
右相却不再理会,只与狸奴儿说着话走远了,木骥也不敢耽搁,连忙去做。
只是,这会儿坐在偏厅的右相却不由得摩挲了一下手指,他是知道楚修德此人长袖善舞的性子。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手伸到木骥身上。
昔年,正因楚修德之故,这才让梁家那丰厚无比的家财自右相指尖划过,这一次刑部主动出手,也是楚修德为当年之事谢罪。
赏他,他也配?
徐韶华回到徐宅没多久,木骥便捧着花送上了门,虽然木骥不觉得徐韶华比楚修德好在哪里,可右相方才的话让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左了。
能正儿八经宴见了相爷的死对头,还能全身而退,得相爷赠花,那又该是何等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