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没听过萧铿成过家,但他不羁得很,有个把红颜知己珠胎暗结,倒是极有可能。”
“哦?原来萧铿很风流啊。”
“你不知道,当年他和冯崇翰,可是号称能将江湖美人芳心尽收囊中的‘双杀’。”
“说起来当年萧大侠救了我的地方,似乎正是当年武林三大美人之一,厉芸姬的住处附近。”
“是吗是吗?来来来,说说看。”
几个人与贺律祥凑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却把“当事人”晾在了一边。
“那个……”霍昭黎几番插不进话,只得从怀中掏出那卷羊皮纸,摊在桌上。
众人的注意力总算被吸引过来,看着上头明明白白的“南华心经”几个大字,都倒抽了口气。诧异地目注霍昭黎。
霍昭黎摸摸后脑勺,道:“我爹是谁我是不知道,这身内力哪里来的,我也不清楚。但是南华心经的剑招,我是新从这上头学的。”
“那你也不用就这么突然间把秘笈拿出来啊。”卢静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武林中人争夺三百年的重宝,他竟然轻描淡写地摊给这许多人看,也不想想别人一下子受不受得了。
贺律祥指着羊皮卷上那几个暗红色的大字,惊叫道:“这是萧大侠的手笔!”
这上面的字指向何人何事,在座稍通武林旧事之人,稍想一想,便心下了然。
贺律祥拍案而起,“冯崇翰竟然是这样一个禽兽!早死算便宜他!”
洪五娘冷哼一声,嘲讽道:“泗合门果然英才辈出。”
那姓黄的老者把玩着茶杯,道:“这对我们来说,可算是好消息。”
卢静之也跟着扬起嘴角,摸着肥肥的下巴,眯起眼,“这回好玩了。”
江娉婷想一想也随即明白,“霍兄弟,你为父报仇的时间到了。”
霍昭黎皱着眉头,“可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爹——”
费道清揪住他前襟,森然道:“你想不想救你大哥?”
“当然想!”
“若想救他,不管到底是不是,现在开始,你就是萧铿的遗腹子。”
霍昭黎迟疑片刻,便即点头。只要能救出大哥,暂时认个爹这点事情算得了什么?反正娘也不会知道……
卢静之对兀自悲愤的贺律祥道:“贺兄想为萧大侠讨回公道吗?”
贺律祥咬牙切齿地道:“我自然要!”
“好,三日之后,我们一齐上山,好好地与泗合门玩一把!”
“本来是要给逸岸的,算是还他一个人情,可是那小子除轻功外什么都差得可以,给他不如给你。”莫铸把霍昭黎叫到房中,一边说着一边从个长匣中捧出一柄剑来,双手托着递向霍昭黎。
那剑长短无奇,却比平常所见细上许多,只一指来宽,剑柄却较剑身粗上一些,从头到脚黑黝黝的没一丝光彩,瞧来甚是古怪。
霍昭黎心想不能轻易受别人馈赠,正要婉拒,跟来看热闹侯姓青年叫道:“老莫!你竟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搬了来?!我瞧瞧我瞧瞧!”说着就抢上前去抓剑柄,他一握住剑柄,莫铸便放开了手,下一瞬青年“哎唷”一声,竟松手把剑砸在了地上。
那剑落地,发出“嗡嗡”之声,延绵许久,其中伴着青年怪叫:“怎么这样重?”
号称“十年一剑”的莫铸今年五十二岁,生平只锻造过五柄宝剑,见于世的四柄,皆以薄刃轻盈、削铁如泥著称,因此青年自然而然以为他所秘藏的这第五柄,必然是顶级的轻巧剑器,谁知竟然重得难以用持握。
莫铸得意一笑,对霍昭黎道:“霍兄弟,你把剑拿起来试试。”
霍昭黎本不欲受剑,但听青年嚷嚷着重,忍不住好奇心起,蹲下身,握住剑柄。他有所准备,手上暗暗运劲,拿起剑时却不禁“咦”了一声,困惑地看向青年。
这剑,明明轻得很啊。
他毫不费力地挽了个剑花,觉得这拔剑使起来十分趁手。
无视于青年目瞪口呆的样子,莫铸对霍昭黎道:“你裹住手,将剑身弯过来看看。”语气中十分兴奋。
霍昭黎依言用手帕缠上左手两指,再去握住剑锋,将剑身往自己这边扳。剑脊毫不费力地从中间弯了过来,没一会儿,剑尖碰到了剑珥,整柄剑围成了一个圆形。
霍昭黎大是吃惊,又觉得好玩,还想试试看最多能弯几圈时,“哧”的一声,手帕被划破,捏住剑尖的手指流出血来。
霍昭黎吃痛,放开左手,只见冷芒一闪,剑又弹回原来样子,纹丝不颤。
侯姓青年觉得太过不可思议,跑过去照着霍昭黎的样子去剑身,却哪里弯得动。
他这时才想起手上并未裹什么东西,奇怪怎么没有给剑划伤,仔细看去,这剑的头部竟是圆形,两侧也未开过刃。
“见、见鬼了!”青年往后跃了一大步,来回看着那把剑和霍昭黎,满脸难以置信。
“此剑有灵性,自己认定了主人,从此生死相从。”莫铸从旁解释,脸上甚是欣慰。
门外响起拍掌之声,原来方才的剑啸,竟将左近诸人都引了过来。贺律祥拱手道:“可喜可贺!莫先生隐居十年,果然铸成了稀世良剑!”
莫铸喟然道:“若不是前几年碰见逸岸老弟,弄来了冶炼方子,我守着那淬金铁矿,便算再多十年,也是一筹莫展。”
“莫前辈。”霍昭黎将剑捧回给莫铸,心下稍感不舍。
莫铸温言道:“不必还我。普天之下能用这柄剑的,只有你一人而已。”
霍昭黎摇,“我不爱与人打架,拿了也没用的。您还是好好收着,这剑锋利得很,一不小心伤到人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