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太太啊,侬真漂亮哩,”有人恭维开口,忘了前头还笑她没享福的命。
“过誉了,”许思淡淡应付,不慌不忙吃起刚拿的东西。
富太太里虽然有刘娇这性子简单的,但更多是精明、善于处事的典型沪市女人。
瞧自家丈夫围着闫大队长,对许思也热情起来。
“刚刚带闫队长过去的人是中央来的领导伐,闫太太好福气哩,闫队长可说过今朝开会有啥大事吗?”
大波浪的丈夫的是马氏航运的,她家货船只在南方来回,现在口岸一开自然也想往外边去。
这一问,富太太们齐竖起耳朵,都想听点有用的。
许思咽下一口松软的蛋糕,却是轻飘飘打了个太极,“先生的事我不多问的,该我们晓得的政策迟早会公布,不该谈的问了先生也不能说,倒为难他了。”
大波浪神情讪讪,“也是这么说……”
许思又给她们个台阶,“主要他开完会,带我试衣裳去了,没得空聊几句。”
说完这话题自然转去衣服上。
“这旗袍穿你身上是好看哈,腰是腰,屁股是屁股,换我穿肚子上倒能勒出两肥坨坨,”有个身形丰腴的太太羡慕开口。
旁人说,“哎呀,那闫太太跳舞的,这身段是不一样哈~”
刘娇看大家都夸,怕落后,赶忙插嘴,“去去去,这叫有气质。”
许思谦虚说,“旗袍说挑身材,其实最不挑,有手艺的老师傅做出来不管哪种身材都有韵味,就这位太太您穿,肯定丰腴有福气。”
那太太被夸得眉开眼笑,“嗐,闫太太真是心灵美,嘴巴甜,难怪闫先生那冷冰冰的对你不一样。”
不一样?
许思想想,八成是客气话,没放心上。
“不过说起跳舞,听说锦绣大剧院改到年后首演了,到时候闫太太要去伐?”
刘娇说,“是啊,闫太太你要去,我高低让我家老李搞两张票捧场哈。”
“呵,她倒是想去呢,但现在哪有舞蹈团要她。”
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谢心悦站在不远处凉凉看着许思。
许思吃完最后口牛排,放下叉子拿手帕擦擦。
得,该来的总要来的,蛮久没跟谢心悦吵架还挺怀念。
旁人脸色各异,摸不准两人关系算怎样,没搭腔。
谢心悦换上忧心神情,“思思,州华哥哥都同我讲了,你去了好几个舞蹈团都碰壁没人要,从前你总觉得朝云不好,现在在外面多辛苦啊。”
许思似笑非笑看着谢心悦。
“怎么这么久了一点长进都没,还是用颠倒黑白和装可怜这一套。”
这话极不给面子,富太太们左右看看,不晓得搞啥把戏,只翘出两人不对付。
谢心悦顿时红了眼眶,“思思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我晓得了你还是介意我跟州华哥哥的事,从前是我误会你俩不清不楚,但他现在对我很好,你看他给我买的新裙子、新首饰。”
说着谢心悦还转个圈,让大家看她那件贴着亮片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