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近来饮食好清淡,她都知道的。
金桃比翠珠聪明些,试探地问道:“夫人莫非有心事?”
心疾,难用药医。
江婉柔心里烦躁,除了为江婉莹心烦,还要操办老祖宗的寿辰。库房少了东西,仔细查了,没记错账,就那么莫名其妙没了,这事在江婉柔管家之后,从未有过。
诸多事堆在一起,江婉柔心里没来由生出一股火气,却无从发泄。金桃收起瓷碗,看着江婉柔的脸色,小心翼翼劝道:“夫人性情豁达,您曾说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
“夫人最近,略焦躁了些,有点不像您了。”
江婉柔一顿,心中忽然开朗。
对啊,她为何自己把自己困住瞎琢磨呢?瞎想就能解决问题吗?不能!
她真忙傻了!
江婉柔眼神顿时一亮,问金桃:“祖母寿辰的请柬是不是还没送?你去把裴府的挑出来。”
“我亲自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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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这地儿寸土寸金,裴府的宅院在江婉柔眼里并不算大,至少和陆府比起来天壤之别,三进出的小院还不如陆公府后宅大,胜在坏境清幽,院内种着松树和柏树,看得出主人的清雅。
江婉柔到的时候,迎客的丫鬟说主母正在梳妆,请夫人稍等片刻。江婉柔坐着等,忽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儿。
她对身后的翠珠道:“上回……她等了多久?”
翠珠歪着脑袋,“大概……两个时辰?”
“裴夫人不会让您等两个时辰吧?”
翠珠大惊失色,陆奉的官职是监察百官,平时外出做客,都是别人一张张帖子、千请万请才得江婉柔赏脸,她没想到有人敢这么怠慢夫人。
“这裴家夫人太过分了!”
翠珠义愤填膺,气得圆脸红扑扑。江婉柔反而笑道,“好了,算还她那一次,下回你也长点儿心,不可怠慢客人。”
她声音轻轻柔柔,倒不是真怪翠珠,毕竟来见她的人太多了,要是一个个见,她能从晨光熹微见到深夜,更遑论江婉莹连帖子都没下。
如今她同样不请自来,不过坐几个时辰,倘若这点耐心都没有,她还做什么陆家大夫人。
江婉柔气定神闲,观察起周围的陈设。宴客的花厅不大,摆的几张雕花梨木桌椅倒是不俗,角落的架子上摆放着几盆兰草,墙壁上挂有山水图,提字曰:冬青树上挂凌霄,岁晏花凋树不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