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妄说:“嗯。”
弗妄轻柔地抚弄喜山的头发,让长发缠着他的手指。
一开始谁都没有说话,但他们都知道彼此醒着,喜山说,“我很想你。”
弗妄说,“嗯。”
喜山以前很少听过他这样表露心迹,他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喜山抬起头,问他:“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也会想我吗?”
弗妄说:“你在我身边,想你的时候,就不会觉得心痛。”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喜山读懂了他的未尽之意:她不在弗妄身边的时候,弗妄想她时会心痛。
喜山一阵失语。
她抓着弗妄的衣襟,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想起他被人群逼在佛像之前,问他是否有愧,还有再往前,她以为弗妄杀了师兄,将匕首捅进他胸口,他便不愿再跟她一起走。
喜山说,“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弗妄微微抬手,撩动喜山的长发,重复着,“我们还有很长时间。”
他知道喜山哭了,温柔地摩挲她的眼尾,声音很轻,“睡吧。”
喜山觉得头脑昏胀,眼前的一切,似乎渐渐从视野里消失了。
缓缓陷入沉睡之前,她看到了一片黑暗,听到弗妄的声音,不知是在自语,还是在和她说话。
他说:“终于只剩我和你了。”
·听惊雷1
喜山说,我想清楚了,我们一起去扬州,她说的是,“只有我和你”,这和弗妄说的“只剩我和你”,略微有一些差别。
她还没有告诉弗妄,师兄已经失忆,她觉得这些话,不应该在见到弗妄的第一眼说。
既然她没有告诉弗妄这些,那么于情于理,他不应该知道。
哪怕喜山想要安抚他,让他觉得安心一些,那也应该是由她告诉弗妄,再把一切摆到明面上来。
她常常感觉到,自己被人推着进入到分岔路口,在一个二选一的节点,不得不做出选择,现在,这种感觉又来了。
但是她太困、太困,听到弗妄的话,身体不受控制,只来得及思考这么多,就沉沉陷入睡眠,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日上三竿,弗妄早就醒了,却没有动,仍将喜山揽在怀里。
喜山呆呆看着他,过了一夜,有些忘记了,她想,兴许是她听错了。
就算没有听错,“只剩我和你”,和“只有我和你”,又有什么区别呢,分明是自己这样告诉弗妄的呀。
大概是昨晚太过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