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三刻,当啷,霜降满街。”
“老伯,可有见我家公子?”
摇曳的笼灯灯辉边,小夭向打更人询问着江小江的去向。
“不曾见,姑娘,现是深夜,无人在街上逗留哇。”
一老一少打更人说了便走,不一会儿,就只可瞧见忽隐忽现的灯源了。
小夭望着黧黑中,真的再无一人,只有来回徘徊着,等待着江小江回来。
“公子莫不是连夜走了吧。”
越想,小夭越焦虑。
冷不丁,身上起了寒意,身冷心寒。
所以没等江小江回来,小夭端出来了炭火盆搁地上,隔一会就要跟上面跳一下,取暖御寒。
“呼……呼……”
小夭跺着小脚,摸着耳朵,哪怕身上批了小锦袄,也从未离开过炭火盆,外面的寒气依然能钻入贴身衣内,叫人冷得哆嗦。
“公子啊,急死了,你到底去哪了呢。”
“小夭。”
“呀,公子可回来了。”
远远的,江小江从胡同拐过来,走路带风。
小夭一看公子回来了,遂连忙小跑进屋取出了点炉子里的大火炭,夹往炭盆里。
“公子,你快跳一跳。”
江小江一站定,小夭殷勤着拉过来了小手。
这是有什么讲究?
江小江脑海里闪出一句话,可想都没想,就跃了过去。
不为别的,就是小夭的殷勤,也不好悖驳。
“呼……”
江小江一跳,炭盆里的火一下子烧得更旺。
本来炭面上都是通红通红的火烬,没有焰,可随着江小江的赤足一落地,火焰舌便起了半丈高。
小夭觉着,甚至就连成条街上,都弥留开了温暖,没了半点寒意。
“火怎么还旺了”
小夭迷糊了一句。
“小夭,这么冷的夜,冻坏了吧,怎么就下来了呢,不多睡会儿。”
“公子。”
小夭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然后委屈了一声,便开始捏起来了胳膊、肩膀。
梦醒了的时候,身上的疼都叫公子没影给吓没了。
公子一回来,小夭整个的心态,又都转到了自己身上。
胳膊、肩膀、屁股,甚至骨头缝,都有一种干活的痕迹,叫人酸爽。
“还不快去睡了囫囵觉,能睡觉,公子我可是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啊。”
“不睡了,公子,你刚刚把小夭急坏了,小夭还以为公子连夜不辞而别了呢。”
“傻丫头,怎么会。”
“那公子夜里去了哪呢?”
小夭很好奇,一双圆溜溜的眸子,盯着江小江的面庞不丢。
“啊,一言难尽,今儿个晨起,小夭去粮店打几包粟米回来吧。”
“打粟米干什么?咱们自己的粟米还吃不完呢。”
“咱们自己吃错错有余,镇上所有的人都吃的话,可就够呛了。”
“什么!”
江小江没法向小夭解释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总不能向小夭解释说,要用粟米去预防瘟疫吧。
况且小夭视粟米如珍宝,整个迎客来内,恐怕除了他江小江,就属粟米在小夭心里的分量大了。
哪怕是小夭自己吃粟米粥,也是没见过小夭掉过一粒小米在碗底。
“公子。”
小夭有些急。
“干啥呢,粟米可是咱店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