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英闻言眉毛一竖:“不会说话可以把舌头割掉。”
“得了吧,怎么回事?是不是他?”罗厉已经习惯她这般说话,毫不在意地质问起来,“烦不烦?”
“哎哟,我可不敢乱说。”黄英抿着嘴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她忍了好一会儿才将那笑压下去,重又开口:“这不是每次都这样吗?要不你就服个软,到底是一家人。”
“有病。”罗厉骂道,又骂江阅:“吴非呢?没点警惕性,就知道出卖我,还要不要工钱了?”
“吴非的妖毒我已经解了,但他伤得太重,我可不敢打保票,就听他们的送到桐济医院喽。”黄英说着端了碗便往出去走,到门口又停住回头,说:“这次,一根金条,谢谢。”
门利利索索被带上了。
“……”罗厉几乎气得锤墙,可也不知是为吴非被送走生气,还是为那一根金条生气。
江阅见状冲到罗厉床前,毕恭毕敬递过一个信封,乖巧开口:“老板,有人给您留言。”
罗厉一眼便看到那信封上熟悉的盖戳,抬手就要抓过来,又停住,皱着眉道:“没看到我手废了吗?还不帮我拆?”
“哎!”江阅眨巴眨巴眼睛手指一动,露出了早已被撕开的那道口子,她看着罗厉一脸无辜,“你总不醒,我就拆了,万一有什么急事呢?”
罗厉一副早就料到的生无可恋模样,说:“行了,给我。”
江阅递过去,是一张官用公文纸,上面用钢笔龙飞凤舞写着几句话:
“单干是不会成事的,这个小姑娘不错,我很喜欢。另外,我会接手镜妖的事情,你好好养伤。罗列。”
美人镜
罗厉肉眼可见地低沉下来,江阅不明所以又不敢再问,只得靠在一边胡思乱想,正当她实在忍无可忍准备去找黄英打听的时候,罗厉终于发话:“走了,回去了。”
“啊?可是你伤还没好呢,就这么回去,能行吗?”江阅说着有些担忧地看他。
“我说走就走,啰嗦什么。”
罗厉眼看着又要发火,江阅连忙答应:“是是是。”
正在这时,黄英像是早有预感一般在门口悠悠出现,怀里还抱着一盆君子兰。
江阅见到她像见到亲人一般奔过去,说:“英姐姐,老板那伤还没好呢,就非要走,你快骂骂他。”
黄英轻哼一声将怀里那盆花塞给江阅,回道:“早知道这德性,这个老东西借你们用几天,记账上了,记得一并结。”
“知道了,少不了你的。”罗厉答应着擦着黄英肩膀过去,忽地想到什么似的又停住,“师姐,你能不能别总跟罗列沆瀣一气。”
黄英像是没听到一样靠着门框懒洋洋打个哈欠,探手拍拍江阅的肩膀:“记得回去签契书,不然他这是非法雇佣。”
“可这是什么?”江阅盯着怀里的东西有些发怔。
“兰妖。”罗厉说着拔腿就走。
“啊?”江阅大惊失色。
“带着就是了,有大用处。”黄英朝她挤挤眼睛煞有介事,“能治你们老板的戾气。”
江阅这才抱着君子兰颠颠地跟出去。
黄英的诊所隐匿在云城西边一栋老阁楼里,上面的房间用来做治疗室和病房,而楼下则种满了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乍一看去会以为这里只是最常见的那类花房。江阅穿过林林总总的草木往外走,余光瞟到右手边似乎有一株小白菊颇有灵气,再要仔细看时,小白菊却又不见了。她拍了拍脑门,以为自己看差了,正要继续往前走,却听到一声清脆的女声:“等一等。”
她一扭头,一个穿着白衫白裙的女孩出现在藤萝架下,细眉圆眼,小巧鼻头,正盯着那盆君子兰。
“你是谁?”江阅诧异地问。
女孩没有回答,而是径直上前摸了摸君子兰的叶子,说:“又不关你事,你干嘛要去?”
江阅正要说句什么,却听到怀里发出一声极轻的笑声,她一惊,手便抖了一下——那女孩牢牢托住盆地抱怨道:“小心点!”
“对不起!”江阅下意识地正道歉时,耳中突然响起一个老头的声音——老头说:“报个恩而已。”
江阅循声看向那君子兰,君子兰抖抖叶片朝她作了个揖。
她吓得一哆嗦,手却再不敢松,便只得求助般地看向女孩,女孩鄙夷地看她一声,一扭头走进花丛中,竟不见了。
罗厉在门口等了很久,还没见江阅出来,只好回身去喊,这才看到江阅正盯着怀里的君子兰一脸困惑。
“走不走?”罗厉叫道。
江阅晃过神来,快步跟上来,可怜兮兮地说:“那个,那个,刚刚花圃有个女孩跟它说话,它还朝我作揖,好吓人。”
“女孩?”罗厉问。
“感觉比我小一两岁吧,白白净净的,还很好看,好像还有些傲气。”江阅低头捏了捏君子兰的叶片,“很不愿意我带它走似的。”
罗厉略一沉吟,想到一个人,顿时心下了然,说道:“不用理她。”
“但是,它会说话诶!”江阅极怕这君子兰似的,极力往罗厉手里塞,“罗厉,要不还是你带着它吧,比较合适。”
罗厉抄着手对她的紧张毫无同情:“你不是也爱说话吗?那正好,你多跟它说说话。”
江阅僵在路边生无可恋。
正在这时,一辆老爷车从远处驶来,稳稳停在罗厉和江阅站立的位置,随即,里面下来一个穿着警卫服的年轻人,毕恭毕敬地走到罗厉面前,冲他敬了个礼,说:“罗二爷,大帅请您今晚回府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