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我来问你,查尔林,你是怎么想的。”
查尔林:“我认为在朋友面前可以接受……如果是不信任的人,那将是非常糟糕的体验。”
“确实如此,只是一杯酒的话,能够接受……查尔林,让我们敬今天,这样美好的夜晚。”我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酒杯。
我和查尔林在酒馆里待到了接近半夜,隐约十一点的时候,我们各自从酒馆离开,他仍然要前往实验室,我回自己的红房子。
就像他说的那样……查尔林的乐观能够传染人,抚平了我一部分内心的阴霾。我喝了一些酒,当我点开终端时,我的收件箱空空如也。
原本我们说好了仍然联系,现在通信中断了。我走在湖畔边,寂静的湖水它们如同一面镜子。人走在旁边,倒映出黑影。
这里并不是佩德兰,森林里不会浮现出迷雾,它的夜晚清晰可见,那些树的影子……它们的生命力,盯着时会令人着迷。
我想我仍然是喜欢大自然的,我在野外能待很长的时间,就像现在这样,我坐在湖畔边,我的掌心碰到湿漉漉的泥土,它们令我感到舒适。
人在自然之中能够感受到的,这样温和的良夜,它将我完全吞噬,我的意识短暂地消失,沉浸在其中。
我远远地看到了那处红房子,它亮着微弱的灯光,毗邻森林旁。娜塔莎还没有睡去,她在做什么呢?楼上属于我的房子,它仍然灭着灯。
多莉……她可能已经休息了。
我耳边有虫子的动静,我从湖边坐起来,朝着那处灯光走去,有光的地方总是吸引人。
离那处光亮越来越近,我的邻居,娜塔莎,她并没有休息。她晾晒的药材搭在棚子上,我和她对视,她朝我微笑起来。
娜塔莎朝我比着手语。
——林先生,您今天回来的真晚,看起来您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我朝她微笑起来,摇摇头,对她道:“并没有,只是和朋友在镇上的酒馆待了一会。倒是你娜塔莎,你好像刚刚回来的样子……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屋檐下,我注意到她穿了一身黑裙子,帽子也是黑色的,她从外面收回来的那些白色菊花,和这样的黑夜搭配在一起,总令人有不好的联想。
娜塔莎比着手势,眼中收敛了情绪。
——今天……应该是昨天,是我丈夫的祭日。我去看他了。
“很抱歉,”我对她道,“请代我向他问好。您的丈夫……他是死在战场上了吗?”
娜塔莎温柔地垂下眼,手势也变得慢了很多。
——是的。先生,他当时和这里的科学家有联系,某一天他出了门,说要去见一个人,后来再也没有回来。
衰变
夏天的清晨,当我起床时,外面的阳光过分刺眼,它令整片森林变得明亮。这座阁楼的隔音并不怎么好,我能听见楼下传来的动静。
早上,娜塔莎正在忙碌。如果我记得没错,她通常会五点钟起床,去马场一趟,三个小时后回来,为多莉准备早饭。
“砰砰砰”传来动静,我的房舱门被敲响,我前去打开门,娜塔莎的面容映入眼帘,她一并为我准备了早餐。
——林博士,这是我前几天特意晒的香蒲,它们做成饼干十分可口,请您尝尝。
她朝我比划手势道。
“谢谢你,娜塔莎……我十分感谢,抱歉,我什么都没有准备。”我对她道。
她微笑起来,告诉我她还有工作,随之离开了。我能够看见她的裙摆蹭过楼梯,在红房子的屋檐下添了一抹色彩。
娜塔莎送来的饼干被我当做早饭,我为自己冲了一杯咖啡,感谢联邦至少在这里提供了咖啡机。
“林博士,早上好。”卢卡向我打招呼道。
“早上好,卢卡,接下来我要去会议室,我想我们需要一起。关于实验体的数据,我们可以一次性汇报给他们。”我说。
“我明白了,林博士。”
我和卢卡来到了会议室。我们开会的时间逐渐变长,从一周一次,变成两周一次。现在距离上次开会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事实上,我们各自在私底下都有交流。
会议只是把所有已知的数据进行整合。
“林博士,卢卡,早上好。”海娜朝我微笑道。
“早上好,海娜女士。”我对她道。
我和卢卡在查尔林身旁坐下来,查尔林正在痴迷和实验体有关的数据,我想那和它们的质量与运动速度有关。
我看着大家都到齐了,对海娜道:“我这边在做的观测数据,我想还是由我先来汇报比较好。经历了两个月零三周的观察,我们的实验可以得出……这种物质,一旦对它们进行分离,我们可以把分离前的实验体称之为母体,它们和母体分离之后运动速度会变慢。我们做了两次分离实验。一号分离体仍然在监测之中,二号分离体已经回归母体。两次分离可以共同得出,它们分离母体之后不会变回液态拟态。由于分离实验尚且不足,只存在可参考性,这一结论尚难以界定。”
“我想剩余的重复实验……这些可以交给实验室的其他工作人员。”海娜对我道,“林博士,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可以开始准备下一步,以这个结论为基础的情况。”
“我想这是可以论证的,”查尔林眼底十分明亮,看着我道,“林,我在这两个月里分别检测了它们的质量与运动速度比,约等于零点六一八。每次检测结果不一样,但是都在朝着这个数字靠近。它们在不断地朝着黄金比例靠近……这非常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