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微弱的气,用毫无起伏的音调诉说满腔委屈。
“你有把我当个人吗,我就是你的一个物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玩就玩,什么都必须按你的安排和要求来”
重尘缨睫毛猛颤,想慌忙开口却没有机会。
“我没有感情的吗,继续这样有意思吗?”
宴玦停顿片刻,然后在瞬间喉头酸痛,晦涩又哽咽。
“我甚至都在,求你了”
“不,不是的宴宴,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重尘缨语气惊惧,急忙低下脸,颤颤巍巍埋进宴玦颈窝里,明明是有温度的,却觉得怎么捂也捂不热。
“我从没想这样的”
宴玦吸了吸鼻子,偏过头离远距离,再度冷声。
“那你想怎么样?再来一次?”
掐灭了最后的希望。
只是最简单的语气就足以让重尘缨心底淌血,在惊悸里扑向火焰,然后灰飞烟灭。
还没来得及解释,宴玦又继续说道:
“差点忘了,不能这么说,我还得讨重公子喜欢。”
他冷笑了声,捱着酸痛的筋骨,稍微打开腿,准备又平躺回去。
“那重公子尽兴了吗,没有的话您继续?”
重尘缨觉得宴玦几乎要杀了他,手臂猛然圈紧,把人按在怀里,越加用力。
“不要这样,不要,宴宴,求求你”
眼泪是蔓延的河,声音却像稀薄的灰,从焰光里凋零。
宴玦麻木地眨了眨眼,语气低下来,忽然开口道:
“别叫那两个字了,何必呢。”
大脑在瞬间空白,抵在心脏的刀完全扎进血肉,涌流倒灌,凉透全身:“别,别这”
可宴玦再次沉声。
“走吧。”
密室里没有任何光亮,漆黑一片。
重尘缨融在阴影里,精神萎靡坐在床沿边,低垂着头,眼底乌青,像是皮肤深处渗出来了黑血。
头脑混沌,却又高度集中。
他怎么就一时气血上头,对宴玦做了那种事。
明明以前连弄疼他都舍不得。
似乎自从知道宴玦爱他、会无限包容他开始,他就越发无所顾忌,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却全然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但宴玦那样骄傲果断的人,怎么可能会任人摆布。
而且他还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宴宴好像真的不想要他了。
重尘缨捂着头,脑子聚集了太多东西拥挤在一起,吵嚷在一起,昏得厉害,以至于连不属于自己的灵力无声覆盖,扩散了整间密室都无知无觉。
柔顺的灵力从额角浸入脑海,安抚着他脆弱却绷紧的神经。
强行催动困意翻涌,让他眼皮发沉,几番挣扎之后,便一头栽倒在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