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点,求你”
断断续续,游离的风。
却还是没有回应,只有痛苦始终持续。
无论怎样做,都被视而不见。
宴玦喉头哽咽,崩溃中猛地垂下脑袋,身体被不断往前掼,在某个不得已的角度里,无意瞥见鲜红的血沿着腿内侧流下,蜿蜒成细线。
一点一丝地滴落。
和他受伤抽痛的心脏一样。
意识僵硬了一个瞬间,却什么话都不想说。
说了也没用。
更何况上半身疼痛不止,下半身麻痹不已,已经没力气再说话了。
他呼出口薄弱的气,逐渐闭上沉重的眼皮,放任自己裹挟进昏黑的意识里。
会死吗
在最后一秒没由来地想到。
而重尘缨依然无知无觉,眼底狰狞,着了魔,失了智,好像只有靠这种蛮横的手段才能把宴玦留在身边。
困在身边,别再跟他说什么结束不结束的荒唐话。
不管不顾地把宴玦当作只属于自己的泥人,快要融化掉,可以折叠,可以挤压,摊过来又翻过去。
用这种方式讨好他,威胁他,折磨他。
直至在变换姿势时视线无意扫过床面,被那滩殷红的血渍吸引注意。
重尘缨瞳孔骤缩。
视线上移,目光陡愣。
宴玦倒在潮湿里,白净的皮肤上乌骨无数,头发铺散后背,像是已经溺亡的翅膀,毫无生气。
“宴宴”
惊惧的手触碰到无力摔下的脸颊,声音颤抖得像即将离体的薄翅。
宴玦再度获得视线时,眼皮依然沉重。
原本沾湿的枕头和床单都被换过,现在是温暖的,脱臼的手臂被接了回来,伤口淋漓的位置也被处理过,细致全面地擦上了药,有点凉。
只是淤青和酸痛都在,哪怕不说话,呼吸也万般磨难。
宴玦缓慢吐出一口气,侧过身,把自己逐渐蜷缩起来,没理会枯坐在床尾、捂着脸面色痛苦的重尘缨。
重尘缨知道宴玦醒了不想看见自己,便只远远看着,不敢靠得太近。
宴玦睡了多久,他就坐了多久,整张脸疲惫得厉害,密集的血丝网布眼白,浑浊又乏力。
喉头哽过一口又一口的酸水,听见宴玦醒了,便慌忙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想要去触摸:“宴宴,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滚。”
宴玦一动不动,嗓音发哑,却异常干脆,甚至没有情绪。
重尘缨指尖僵硬,嘴唇不自觉咬破了皮,不管不顾地爬上床,隔着被褥贴紧他的后背,死死抱住。
积蓄的眼泪在瞬间汹涌而出。
“不要,你打我骂我都好,别赶我走”
宴玦感受到背后的拥挤,也感受到冰凉,他闭了闭眼,想要平静着语气,却还是难以自控地夹杂湿润:“重尘缨,有时候我真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