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若有若无的拒绝,重尘缨顿时沉下脸,干脆一敛眼皮,开口不容辩驳:“反正我不走,你在哪我在哪。”
宴玦偏头盯了他一眼,知道自己单凭口舌拗不过他,也没反驳,只是语气依然寡淡:“随便你。”
重尘缨眼睛里又漫出亮光,再靠近一步,忽得把宴玦整个人都抱起来,放在了自己腿上。
然后从身后圈住腰,下巴垫在肩窝,让他稳稳坐在自己怀里,语调含糊:“坐地上哪有坐我身上舒服。”
忽然围聚上来的温度让宴玦有些恍惚。
两个人关系亲近的时候,他就时常拿重尘缨当椅子垫,靠着他的胸膛,嗅着他的气息,只要偏头就能得到的一个婉转又温柔的亲吻,做什么都兴致盎然,怎么坐都很舒服。
受用到觉得周遭的每一缕空气都在暖洋洋地拥抱他。
可在重尘缨刻意远离之后,便发现冷冰冰的活人比冷冰冰的死垫子更没有人情味儿。
宴玦无端觉得心口发闷,沉默着正要从他身上起来,却被重尘缨再度箍紧。
“别走好不好,就让我抱抱。”
重尘缨埋在他颈窝里,看不清表情,嗓子有些哑:“我好想你,好久都没这么抱过你了。”
宴玦不说话,动作蓦然有些僵。
“你忙你的就是,我保证不打扰你。”
重尘缨偷偷打量着宴玦欲言又止的表情,感受到逐渐松懈下来的身体肌肉,知道自己的得寸进尺又成功了。
宴宴的心很软,像流动的水一样,摸到哪里都是软的,只要自己稍稍坚持,无论做得再过火还是会接受。
单凭这下意识的纵容,宴玦就不可能不喜欢他。
就是闹脾气而已,哄哄就好。
重尘缨勾起唇,手臂再收,脑袋搭在宴玦肩膀上,心满意足地靠好了。
妖族的事务繁琐无趣,跟着看了会儿便倍感倦怠,加上宴玦也不跟他说话,脑子里竟朦朦胧胧眯起了觉。
这一觉,直接昏昏沉沉到了傍晚。
宴玦忙完跟前的事,反手摸了摸重尘缨的脸颊,把人轻轻叫醒:“困了就去睡。”
重尘缨慢吞吞地半睁开眼睛,圈在腰间的手臂下意识收得更紧,又偏头把脸陷进宴玦颈窝里,浸得更深,嗅得也更深,然后贴着温热的皮肤摇了摇头。
卷翘的发丝挠在脸颊上,有些痒。
宴玦被他蹭歪了头,眼睛里却泛出笑,手指敲了敲桌案,声音很柔:
“那先吃点东西。”
重尘缨抬起眼睛,看见了已经在案上摆好的晚饭,两人份。
接着又想到刚刚宴玦过分亲昵的语气,心下一喜,便顺着绳子往上爬,也当什么事也没发生,极其自然地就要搂住宴玦,手拉手地一块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