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宴玦却拨开臂弯,从他身上下去,坐在了旁边。
“吃完就走吧,等会要见人,你在这不方便。”
语气也瞬间没了温度。
重尘缨一哽嗓子,低低接了声好。
等宴玦完全歇下来,已经是半夜了。
他半挂着松散的睡袍,敞出身前还沾挂着水汽的皮肤,在袅绕的雾热里浸得有些泛红。
耳侧纤细的发辫有些受挫地挤在琵琶骨的凹陷里,翘起一个委屈的弧度。
像是在说,快来帮帮我,我需要你的触碰和解放。
等眼睛低下来的时候,又发现睫毛好似更长了些,连肤色也更白了点,像是骨瓷塑的娃娃。
想是因为彻底觉醒的蝶族血脉,哪哪都变得更加精致漂亮。
需要人小心翼翼地爱惜,需要人拥进怀里疼。
重尘缨直了眼睛,无故吞咽口水。
于是宴玦一从内室出来,就看见了这副着魔般的怔愣表情。
“你在这干什么?”
他冷下脸,语气疏远。
重尘缨抿了抿嘴唇,上前走近,想要去摸那耳侧的辫子,却被偏头避开。手指尴尬地收回来,垂着视线轻声说道:“你睡眠不好,我想我在的话,你能睡得好点。”
宴玦盯着他,停顿半晌,勾了个古怪的笑:“第一天知道我睡眠不好?”
重尘缨蓦然发愣。
“当时苦心孤诣的时候怎么不考虑我睡得好不好?”宴玦没理会他,扒开挡在自己路前的人,径直走到榻前,“放心,早习惯了,有你没你都一样。”
重尘缨心脏抽疼,急忙反身抓住宴玦的手腕:“宴宴,我”
宴玦面无表情,把手猛地抽回来,眼神定定:“你觉得我不知道你心里想做什么吗?”
他看着重尘缨,一字一顿:“我不想也不会跟你做。”
“我不是”
“出去。”
宴玦懒得再同他纠缠,兀自翻上床,被褥裹上来,一扬手把烛火也给灭了。
重尘缨定在原地,表情落寞。
可没伤心几秒,便不管不顾地也上了床,掀开宴玦的被子,挤了进去。
“重尘缨!”
宴玦吼他。
但厚脸皮的人一把从后抱住他,一只手圈着腰,另一只手盖上了眼睛。
掌心贴着眼皮暖暖覆下来,让视线更暗,也让触觉更加敏锐。
宴玦知道重尘缨的嘴唇就在自己耳后,也凑得很近,感受得到散发出的温度,听得见沉缓的呼吸。
灵力徐徐涌出来,包裹,缭绕,只为了哄他睡觉。
“我不碰你,你好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