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老巢,他的族人,我会一个个全拆干净,一个个全杀干净。”
重尘缨没直接去找蝰,而是去了近段时间里探查到的临时据点,那里多是潜伏伪装的蛇族,训练众妖,拔高武力。
因为缺乏足够的人手,一直都是保守跟踪,并未出手。
重尘缨一连捅了好几个蛇窝,在把最后一条黑蛇开膛破肚,蛇胆掏出来时,忽然感受到背后传来巨大的灵力波动。
无风起浪,叶响沙沙。
他压眉一笑,知道蝰终于忍不住了。
手掌随性甩动,将血腥沿着指尖滑落一半。极为缓慢地站起身,才将挑衅的眼睛偏过一半,就在瞬间血液倒流。
他看见了全无预料的人。
“宴宴?”
是和坟前一模一样的宴玦。
重尘缨几乎定在了原地,在一连眨了好几次眼,确认没有消失之后便急忙踉跄上前。
还隔着半米远的距离,他就听到了宴玦的呼吸,活人人体的温度漫过来的瞬间,就让他泪流满面。
“真的是你吗宴宴?”
他颤抖着音调,想要触碰宴玦的脸,却无意瞥见了自己手上的血迹。
生怕弄脏了宴玦,于是便急忙在自己衣摆上胡乱擦了一把,才小心翼翼地捧住宴玦的脸颊。
可还是染上了些许印记,浅浅的红抹在眼下,但无伤大雅。
宴玦面无表情,不说话也不躲开,只敛着视线,凝看着重尘缨不断虚晃的瞳孔。
“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手上实实在在的触感是救命稻草,无需用力就拉回了身在断崖的他。
重尘缨哭出了声,眼泪一簇一簇落下来,浸润大半张脸,把嗓音湿透,指腹也跟着虚浮无力。
宴玦身上的气味让他迷醉,让他上瘾,让他靠近。
不自觉地额头相抵,把自己混乱的呼吸传递在鼻间,感受着每一丝每一缕的痴心妄想演化作实体。
然后又不甘于此,猛地栽进宴玦颈窝里,手臂勒紧了腰,不要命地拥抱。
却像抱着一具徒有温度的躯壳,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惊动。
他觉得宴玦无故的沉默是因为责怪自己,便不停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夹杂哽咽。
“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当时以为我快死了,我不想让你难过”
“那天的话都不是真的,我从来没有不喜欢你,也从来没有轻视我们的感情”
埋在颈窝里,含混又模糊。
“你原谅我好不好”
不知是哪句话起了效用,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在做梦,梦里的宴玦还没经受到刻薄的伤害,会主动环上自己的脖子,用力回应拥抱,甚至勒得他呼吸发疼。
“宴宴”
重尘缨终于带上笑,掌心托住后脑,越发深切地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