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都只是兴起冲动
“好。”宴玦蓦然吐出一口浑浊的气。
“我明白了。”
回答近乎脱力。
“明白就好。”
重尘缨不敢再看他,轰得一声把门关上,然后猛地背靠木板,瘫坐在地。
宴玦神情恍惚地呆在原地,喉头哽咽有血腥,耳鸣又开始发作,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爆发出来。
小桐正巧从外面进来,看见宴玦,便轻声打招呼:“宴将军?公子他”
宴玦使劲晃了晃脑袋,努力保持清醒,趁着意识还在,急忙把手里捏出汗的长木盒交给了他。
“把这个按里面的方子熬成药,一定给他喝,能帮他。”
留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去。
小桐拿着手里的骨草,茫然眨了眨眼,急忙进了屋。
宴玦头脑昏涨,他跌跌撞撞地走出客栈,进了条深不见底的暗处小巷。
膝盖一软,猛地跪倒在地,一手捂着胸口,大量的血自口中溢出,汇成妖冶的河。
光面昏黑,依然映照出自己落魄失魂的脸。
彻底死心了?
脑海里有声音出现。
宴玦自嘲一声,像是回答。
眼皮再无支撑,脖颈忽然失力,猛地垂落。
在粘稠夜色里,身影漆黑,如凝固的蝶茧。
半晌,破茧而动,脸颊再次抬起。
神情冷漠,面目疏远,幽邃的瞳孔变成了死寂的灰色。
他若无其事地站起来,随手将唇边的血抹去,又拍了把身上的泥土。
手指伸到耳侧,把发辫上的银质发扣摘了下来,捏在指腹里,在瞬间燃成灰烬。
信自抬手,化作空中尘埃。
尹清莱找了一路,终于奔到小巷对面。看见宴玦站在这里,便立刻招了招手:“将军,大伙等你回去呢!”
宴玦从阴影里走到月光下,映出了灰色的瞳孔。
尹清莱眨了眨眼,惊讶问道:“将军,您的眼睛怎么,变成灰色了?”
宴玦面无表情地看向他,眼皮一闭一掀,又变回了黑色。
“看错了吧。”
嗓音是前所未有的寒凉。
重尘缨气若游丝,撑在地上咳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融化成了血水,全被自己吐了出来。
吊命汤药的副作用逐渐显现,已经濒临极限。
他往后仰靠墙壁,回想起刚刚宴玦的表情,虽有牵动,但总归起伏不大,应当只会更加嫌恶自己,不至于牵动心魔
重尘缨陡然松了口气。
“公子!”小桐推门进来,惊叫一声,急忙把他扶在案边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