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尘缨把白色粉末全部倒进掌心,接着一仰头,就着半杯凉水尽数吞了下去。
伞南霎时瞪大眼睛,阻止不及只能高声喊道:“你干什么!重白附对人体也有伤害,食用会浸进血液腐蚀全身的!”
重尘缨依然不接话,药粉呛鼻难忍,可咽下去时面上却毫无波动。只是猛一踉跄,然后双手撑在桌面,又马上站稳。
血液在沸腾,亦灼烧心肺。
他几近颤抖地呼出口气,然后立刻夺门而走。
伞南跟在身后急声追问:“你去哪?”
重尘缨没回头,只有沉音长绝于死静。
“赌命。”
木门轰得一声拦住了伞南的去路。
大雨浸湿丛林,紫蛇匍匐于叶,起而化人。
这是专程在等他。
“重公子,”蝰仰起脸,无视那淋漓的雨声,沙哑的腔调里暗含了笑,“你和伞南围堵本座如此久,这还是第一次面对面吧。”
重尘缨站在阴稠的黑雨里,沾湿的前发贴近脸颊,像死去的枯叶。
厚重的睫毛逼压眼皮,狭成一条窄缝,孤悬的光从漆黑的瞳孔里乍泄。声音被湿气淹没,飘在水里,沉闷又低哑:“巴斑墨的解药。”
蝰挑起眉尾,似笑非笑:“本座还担心你不会来”
可话还没说完,便被突至的剑风打断,重尘缨不欲与他多言,径直出手。
不渡生涂层碎裂,通体银白,在死夜里泛出炸眼的寒光。
蝰还算从容地避开攻击,眼底夹杂着几许玩味,他并不打算现在就取其性命,重尘缨还得带着解药回去救人,然后再一点点,一寸寸地重伤不治,在宴玦的注视下缓慢死去。
这才是给重尘缨定好的结局。
于是他从袖口掏出了一个黑色瓷瓶。
“给你个机会,”蝰把解药挂在了自己腰上,招摇晃荡。
唇角戏谑,在嘈杂中入耳。
“只要你能拿走,就是你的。”
重尘缨抿紧嘴唇,顾不上被人戏耍折辱的愤怒,只压低眉眼,直奔解药。
可玄门八重依然不是妖神蝰的对手。
于是你来我往间,重尘缨故意往蝰近身相逼,让胸口被他的利爪划伤,鲜血溅涌,喷洒在蝰的脸上。
于瞬间沸腾灼烧。
“啊——”蝰猛地捂住自己被烫伤的面部皮肤,发出一声惨叫,那熟悉又刺鼻的气味让他精神一震。
“你生吞重白附?”
表情狰狞,声音几乎咬牙切齿。
“死疯子!”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鬼域就没有一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