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又缓慢,一点滴,一寸许,把每一片皮肤,每一缕温度都覆盖缠绕,没有缝隙,没有距离。
同样的柔软,难以割舍。
只是原来也有不甜的时候。
交织满了苦涩,还有薄盐。
直到听到一声低吟,重尘缨才放开了人。
宴玦把脸低下来,又缩回他颈窝里。
“我好爱你。”
这一声忽然变重,无尽的底气,却在最后一个字耗尽了所有力气。
重尘缨不知是第几次爆发,眼神怔愣之后,又在眨眼间泪如雨下:“我知道,我知道”
“我也好爱好爱你”
埋在他颈窝里,一声又一声。
“好爱好爱你。”
宴玦勾起唇笑,瞳孔散了神,语气也已然恍惚:“我好累想睡会儿了。”
“睡吧,”重尘缨轻轻蹭他的额头,拢在怀里,像照顾襁褓里的孩子,“睡吧”
他听着宴玦的呼吸归于平静,自己的脸色也跟着沉寂下来。
哭腔不再,声音流淌,像雕刻在海石上的承诺。
穿梭过无尽悲鸣的河,落地回响。
“我会一直,一直都陪着你,无论是死是活。”
重尘缨等宴玦睡着,把人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床上,便出了门。
朱砂等在外面。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她面色凝重,音调顿挫,“人族已经丢了一员大将,不能再没一个。”
“那不关我的事。”重尘缨冷着声音,没回头,径直往前走。
朱砂跟上去,冲他喊道:“你是不是就没想过活着回来!”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就说明我们都命不该绝;如果我死了,”
重尘缨顿了顿。
“就权当给他陪葬,不亏。”
他在等我
重尘缨当晚就动了身。
朱砂把朱氏皇族的独有法器焰雀翎借给了他,灵力催动下,直接把人传送回了南洲。
然后直奔伞南所在的据点。
大雨倾盆,刺耳的雨声淹没一切,在幽寂的黑夜里阴森又潮湿。
伞南没料到他回来得如此之快,立刻迎上来急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重尘缨面无表情,动作迅速地走到最内的储物室里,翻找出了一盏气味异常刺鼻的八角瓶。
是重白附粉,对蛇妖一类的克制效用很强,却碍于气味太过独特显眼,极易被发现,因此很少出现在围猎上,更多是用于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