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这一次,陆清也是扮女装,蒙着面纱摸进去的。
(15)
正逢夏秋之交,陆清也原本是跟着陆璟去银州谈生意的,因此和陆璟住在同一间客栈中,生意谈成的那晚,银州的老板在酒楼里点了舞妓助兴,彼时陆清也也在,他看着陆璟被灌得半醉,扶着陆璟回到了客栈。
银州老板想要讨好这对兄弟俩,便将跳舞的舞妓一同送了过来。
陆清也看到那舞妓之后,却起了旁的心思。
他闻到陆璟的房间里已经点起了掺有迷情药的安神香,他便与舞妓互换了衣裳。
那一晚,陆清也的脚踝上缠着舞妓的银铃,陆清也的身上披着舞妓的轻纱,昏暗的房间里,迷情香悠悠升起烟雾来,他就隔着屏风在陆璟面前跳舞,而陆璟只当是一场大梦,一把拽住了他的腰。
与先前那晚陆璟干脆利落的拒绝形成讽刺对比的,是这一晚陆璟似乎并没有认出自己的弟弟,亦没有发现那面纱下真实的身份。
唇瓣隔着面纱厮磨吻弄,呼吸在迷情香气中交错,那身子被抵在薄薄的丝质屏风上,陆清也一步步诱导着陆璟做出陆璟所认为的有悖于人伦的事情——与自己的养弟欢好。
由于迷情香的作用,那动情后的举动显得有些粗暴,陆清也疼得几乎哭出声来,却还是忍耐着,免得叫陆璟听出差异来。
直到那面纱下的面容沾染了红意,陆清也半是痛苦,半是喜悦地低哼,他咬着手躺在陆璟的身下,仰着头反抱住了陆璟,任夜间的风吹灭了蜡烛。
那是他哥哥与他的花烛夜。
(16)
一场荒唐大梦。
(17)
待到陆璟醒来之时,便看见自己的弟弟浑身赤露,淤痕斑驳,沉静地睡在自己的怀中。
宛若天塌一般,陆璟神色一白。
(18)
几日后陆璟终于从银州回来,回到了京城。
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拒绝了那一桩将要定下来的亲事,陆氏夫妇冷声斥责他,询问他缘由,他却闭口不言。
而陆清也的目的也就此达成了,陆清也用最拙劣的方法,逼最爱的哥哥与自己同坠深渊。
哥哥不要我了吗5
(19)
监牢中,陆清也最终坐在稻草堆上,抬头执拗地看着陆璟。
过去的那几年,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是对的,但他却从没有后悔过,正是因为他如此做,才逼得哥哥放弃了那一场婚姻,更何况银州那晚过后,放纵自己的不只是他一个人,他和陆璟又岂止是那次隔着面纱,镜花水月的缠绵。
那一晚的旖旎就好像是一把接近陆璟的门钥匙,再往后的好多个夜晚里,即使没有安神香气息的缠绕,陆璟也不再在昏暗中阻止他的靠近与亲密。
虽然陆清也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从银州回来之后,就突然变得愿意接纳他,但他高兴,高兴于哥哥的心中也有着自己的一席之地,原来不只是他一个人是那样的情感,哥哥也是如此。
也因为高兴,他可以在昏暗中接受着人的吻弄,接受着人一次又一次不算温柔的占有,甚至于到后来陆璟主动提出要与他在床帐以外的地方亲近,他也欣然答应。
他将这些视为彼此最珍贵的回忆,如同幼年时他从陆璟手中得到的糖,他将这些记忆都小心封存着。
但如今,陆璟却说这些是恶心的。
(20)
这世上的人也都可以指摘他,说他勾引自己的哥哥,是有悖人伦,是大逆不道,唯独陆璟不可以。因为他之所以做出这些,全部都是为陆璟一人之故,若说他这样有错,那把他变成这样的陆璟也有错。
陆清也又一次撑着身子站起来,他没有理自己凌乱的衣衫,只是盯着陆璟看。
“如果哥哥真的觉得这些事是恶心的,”他说道,“那我也无话可说。”
陆璟冷淡地看着他。
“但哥哥还不知道吧,”陆清也慢慢道,“爹娘为我安排了婚事,就定在下月初七。”
他今日本就是为了这件事才和爹娘大吵一架,穿了下人的衣裳偷跑出来的,却没想到会意外撞见陆璟,其实他从来就没有过成婚的打算,但是他此刻就是要当着陆璟的面说出来,瞧瞧人的反应。
“如果哥哥真的觉得从前与我的那些事都是荒唐可笑的,那我也可以将它当成大梦一场,左右以后我大婚了,也是不能与哥哥再往来的,既是如此,今日我也随便哥哥如何的说,就趁今日将关系断个干净,他日也省得爹娘再动怒气。”
陆璟的脸色,一下变得极为难看。
“你要成婚?”
“不可以吗?”陆清也笑道,他脸颊接近下巴的位置,仍有两道红印,笑起来平添几分凌虐意,他就乐于见到陆璟此刻的神情,只有这样才能证明陆璟对自己仍然是有意的。他一字一句说道,“如果哥哥愿意的话,也可以来吃我的一杯喜酒。”
四年前他亲手毁了陆璟的婚事,四年后他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陆清也看着陆璟拳头一点点捏紧,心中有些莫名的快感,他知道他的哥哥生气了,但是没有关系,他见过许多次哥哥生气的样子。
他只想知道陆璟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是否会后悔刚才说出的话。
(21)
陆清也是一个人离开的县衙牢房。
(22)
天已经黑了,但还没到宵禁的时候,街上在走的人也少了很多,他倒是有些意外陆璟最后会一声不响地放他走,陆清也企图从陆璟脸上看到更多的神情,但最后都失败了,但他隐约觉得,陆璟并不会任由他去娶妻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