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之心跳都被吓漏了一拍,大喊道:“明公子!王景你做什么?你疯了?!”
这个角度,王清和王景都完全背对着白静之,他说话之余,白静之看见明怀镜的右手手指不断在空中划动,他仔细辨认了一番,才认出那是明怀镜在写几个字:
我来即可,没事,你勿动。
下一刻,王景果然被激怒了,又要再扇一掌,然而这一掌却是被一直站在背后看戏的王清截在半空,他道:“行了,你今天来不是来打他的。”
明怀镜道:“唱红白脸呢?事到如今,实在不必在我面前装好人,我知道你们觉得跟我有仇,我孤家寡人一个,随便。但那位白二公子,你们不会不知道他是谁家的吧?”
王清一听,负手摇头笑道:“明公子,你才是真的死性不改,跟当年在天界下放神族的时候一模一样,不过我倒是要好心提醒你一句,莫要太容易相信人,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在空明泽晕倒,又莫名其妙地被关在这里吗?”
话间,王清笑得十分和蔼,好像真的像一位苦口婆心的老好人,明怀镜顺着他的眼光去看,只见白静之脸都白了,拼命摇头,连两边的铁链都哗哗作响:“我不是明公子!我没有!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要是能干出这种事我哥会拿寂潮劈死我的!”
这话说得十分发自肺腑,诚实得王景骂出了声:“废物!”明怀镜安抚性地看了白静之一眼,转而无语道:“怎么,你们想离间?空口无凭就想引起我的怀疑,这手段不太高明啊,至少也得在他身上塞点信物什么的,我才好依你们所想,怀疑震惊哭天抢地一番啊,现在这样,让我怎么做?”
话是如此,但这的确是明怀镜醒来后一直在琢磨的问题,他们究竟是怎么中毒,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可眼下却没有更多时间了,王清听了这话,也完全不恼,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对王景道:“该做什么赶紧做,做完赶紧走,不要耽搁。”
耽搁?耽搁什么?
还未等明怀镜细想,就突感肩上一沉,竟是王景在不断对他施加灵力压迫他,恶狠狠道:“给我跪下!”
明怀镜看他的眼神发自内心的像在看弱智:“你有病吧?”
王景哈哈一笑:“我知道你骨头硬,明怀镜,但今天你落在我手上,不跪也得跪!”
话音刚落,明怀镜就顿感身体比原先沉重了十倍不止,他现在灵力被束缚,只能用身体硬抗,不一会额头便有冷汗滑落,这一幕看得王景十分舒爽,笑声愈发恶劣:“如何?明怀镜?你不会不记得当年的事吧?这一跪我可是惦记了上百年了,我不仅要你跪,还要把你踩在脚下,让你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谁知,明怀镜低着头,却闷闷地笑了起来。
王景敛去笑容,道:“你笑什么?”明怀镜不答,他便一脚踹上明怀镜胸口,怒喝道:“我问你笑什么?!”
明怀镜只觉得胸口一紧,背部剧痛,这一脚完全没收力,是把他往死了踢,逼得他猛地呛出一大口血来,然而他却是笑得更开心了,不,与其说是开心,不如说是狂妄:“就你?就凭你?满天神佛都奈何不了我,你又算什么东西?”
明怀镜胸前的衣服已经尽数被鲜血浸染,白静之看得心惊胆战,却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就在这时,门扉再响,随后急匆匆跑来一个人,明怀镜勉强眯起眼睛去看,眼睛微微瞪大了几分,道:“钱吴楼主?天渡楼?”
钱吴神色慌张,根本没有理会明怀镜,而是毕恭毕敬地对王清王景说了些什么,王清眉峰一挑,带着钱吴迅速出了门去,明怀镜看着他们的背影,下一刻突感眼前发黑,脖颈剧痛,竟是王景死死掐住了他:“好,好好好,你一个凡人还敢对我说这种话,明怀镜,你哪里是孤家寡人一个?你不妨猜猜,若是我现在把你整得半死不活,来救你的人看到了,会是什么反应?”
话音刚落,明怀镜便感脖颈处传来清晰的“咔嚓”声响。
就在这时!
四周撼天动地的一阵轰隆巨响,楼顶被灵力整个掀翻,外界的惊叫与打斗混乱不堪,飞沙走石黄尘滚滚间,唯有明怀镜所处的那处完好无损,明怀镜只觉方才重若千钧的身体陡然一轻,手腕也一轻,连咳都咳不出来,脱力的瞬间就要倒下,却一下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有人在身后接住了他。
那人在他耳边唤他,语气满是焦急:“阿镜?”
剎那间,明怀镜二话不说,双手将雷定渊紧紧搂住,头死死埋在雷定渊颈窝里,身体竟是完全控制不住地颤抖,语无伦次道:“我没事,我,我没事”
然而还未等明怀镜彻底放下心来,白静之的声音便在高处大喝:“明公子!小心身后!!”
明怀镜陡然睁眼,背后一凉,转眼间却被雷定渊揽至身后,下一刻,天空噼啪巨响,寂潮裹挟着骇人劲风袭来,毒蛇般将偷袭的王景死死缠住,白承之一手提着白静之的后领,一边道:“孽贼!想偷袭,你还是再等三百年吧!”
王景被寂潮四处乱甩:“你们他妈的——!”
话音未落,王景不见踪影,冥芳剑灵气如滔天巨浪般从天而降,将王景死死拍在地上,那地上瞬间便断裂震动,生出一个数尺深的巨坑!
雷定渊带着明怀镜缓缓落地,冥芳剑再提着王景出来,甩破烂抹布一般将他甩在地上,方才这一出,王景已经烂得不成人样了,然而嘴里还锲而不舍道:“你,你们等我舅舅来,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