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潇看了看托盘,又看了看辛枫晏黑色的发顶,再看了看托盘。
那上面摆着的东西有些穆潇认识,比如两只坠着铃铛和金属细链的小夹子,还比如一根表面十分光滑、底部略微弯曲着有一个弧度的金属细棒。
有些穆潇也是第一次见,不过也能大体猜出来用法,猜不出来的,旁边还配着说明书。
“阿宴……”穆潇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哑了,他咳了一声,嗓子倒是好了,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辛枫晏这时改了口,头更低地垂了下去,“潇哥……家主……请您罚我……”
偶尔的时候,辛枫晏也会叫“家主”,会对穆潇说:“请允许我服侍您。”
这什么意思,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而且今晚辛枫晏都做到如此地步了,穆潇要是再不识趣,就太不应该了。
“阿宴,起来吧。”穆潇也摆出家主的风范,道,“你的请求,我准了。”
“感谢家主的恩赐。”
辛枫晏又鞠了一躬,然后直起身。
他的眼中这时候已经泛起了水雾,湿润的眼瞳闪烁着望向穆潇。
穆潇在那只盘子里挑拣了一会,决定还是先尝试自己认识的东西,于是先拿起了两只小夹子。
辛枫晏的视线始终追随着他的手,见穆潇选好了,就自己挺起上半身,“感谢……家主……”
铃铛叮铃叮铃地响起来,辛枫晏的呼吸乱了,他看着穆潇又伸手到托盘中,翻来翻去,最终拿起了那根纤细的金属小棍。
辛枫晏急喘了口气,这东西他也是第一次用……他觉得自己能受得了,只要穆潇开心,他什么都能受得了。
床帐放了下来,清脆的铃声一直响到了后半夜。
穆潇比平时起来的晚了两个小时,好在长老们不会一大早就来问安,他还有一点时间,他没有立刻起身,侧过头,看向身边熟睡的人。
通常情况下,辛枫晏总是很机敏,他要是先醒过来,会蹭到穆潇怀里,或者把穆潇搂进自己怀里,选择前者还是后者取决于穆潇那时的睡姿。
他要是还没醒,穆潇一动,他也能感知到,会睁开带着点迷蒙的双眼,跟穆潇要亲吻,说亲一亲,自己就能清醒了。
不过这一回,穆潇醒来了好一会,还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辛枫晏都还没有发现,仍然沉在深深的睡梦中。
穆潇把搂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轻轻拿下去,搭在自己腿上的尾巴也放到一边,动作小心地坐起身,轻手轻脚地下地,走出房间,去浴室洗澡。
他打理好了自己,回来时辛枫晏倒是醒了,刚醒,见了他,用手肘撑着床铺,半支起身体,叫他:“潇哥,你稍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收拾好。”
穆潇赶在他完全坐起来前,把人又按躺了回去,把小兔子玩偶也一并塞进被子里,让辛枫晏抱着,“你睡吧,不用跟我一起去,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再来叫你。”
辛枫晏有点不太愿意,一只手搂着小兔子,另一只手拉着穆潇的手不放开,今天与长老们的会面不是普通的问安,还要说公司的事,他想要一起去。
穆潇就笑了,在辛枫晏嘴上也亲了一下,“仪态啊,阿宴,辛长老不是总强调仪态吗?你这个样子去,他又该不高兴了。”
他都没法说,辛枫晏现在的模样和眼神有多么的……这怎么能让别人看了去?
辛枫晏没太明白什么意思,困惑地眨了眨眼,瞟向床头柜上放着的镜子。
镜子中映出一双含着春水似的浅色双眼,渐渐地睁大,眼中显出诧异的神色。
辛枫晏不敢再看了,转回脸来,醒来后他只觉得自己的精神不大好,但挺一挺还是能过去的,却不想这么一瞧,自己浑身上下都透着股不能言说的那种情态。
这种样子,当然只能给穆潇一个人看到了。
虽然不情愿,辛枫晏还是放开了穆潇的手,穆潇帮他把被子拉好,问道:“身上有没有哪疼?或者哪里不舒服的地方?我回来时去找陆辞要点药,给你涂上?”
方才那一眼,让辛枫晏脸上起了点红晕,听穆潇这么问,红晕又扩大了,他垂下眼,摇头:“没有,我哪儿都挺好的,潇哥你不用麻烦了。”
其实是有的,但是远不到疼的地步,只是有一些闷涨,不难受,反倒让辛枫晏感觉很喜欢……心里和身体上都很喜欢。
“那就好。”穆潇摸了一下他的头,“别担心我这边的事,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睡觉,这是我的‘命令’,明白了吗?”
命令的话,辛枫晏只能点头了,穆潇盯着他,他就闭上了眼,等到穆潇转过身后,那双眼又睁开了,看着穆潇的背影。
在族地里,穆潇穿着的也是比较古式的衣服,偏宽松的上衣和长裤,但仍能看出些肩膀和后背的曲线,宽阔又结实,到腰的位置时又瘦窄了下去。
在穆潇不知道的角落里,辛枫晏就一直看着他,想着,他可真好看。
直到穆潇出了门,那双眼才重新合上。
除了穆潇受伤卧床的那一段时间,长老们每天来问候他外,其它时候的问安通常隔几天一次,地点也从卧室里改到了书房。
穆潇赶到的时候,时间刚刚好,他坐在书桌后,接受了几位长老的行礼,等长老们也都坐下后,接下来就是些工作与生活中的关心与问候了。
穆潇边与几人聊着,边琢磨着自己的事,如此大刀阔斧的改革,如此不符合“规矩”的企划,他开始时都没敢直说,先旁敲侧击地试探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