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懋修和张若兰以为朱翊钧是在让他调查什么重要的案子,于是,站在一旁,不敢打扰。
朱翊钧没接,就着他的手看了一眼,点点头,夸道:“画的不错。懋修,若兰,你们俩也看看。”
他二人好奇的探过头去,歪着头研究半晌那小册子上的图案,却不知画的是什么。
张懋修皱起眉头:“这难道是某种暗号?”
看来案情不小,该不会是调查蒙古人派来的奸细吧。
朱翊钧看着他俩得神情,心里乐坏了,却不着急解惑,而是指着一幅画问道:“这画的是什么?”
那人道:“是胃,不过,这个人的胃坏掉了,上面布满了疮疡。”
“!!!”
听到“胃”这个字,张懋修和张若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朱翊钧翻了一页,又问道:“这个呢?”
“这是心,左边这个稍大的是男子,右边较小的那个是女子。”
“……”
皇上竟然派了个人,混进仵作队伍里,开膛破肚就算了,竟然还把五脏六腑都画下来。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爱好?
“来,你俩再看看。”
“……”
张若兰也拿团扇遮住脸,转过了身去。张懋修实在好奇,多看了两眼,还是觉得这事儿太惊世骇俗了,闻所未闻,也转过了头。
“真不看啊?”朱翊钧哈哈大笑,“你俩还不如简修。”
说到张简修,张若兰忽然又转回身,打量对面那人,灵光一闪:“我知道这位先生。”
“你知道?”这次换朱翊钧惊讶了,“你说说看。”
张若兰道:“这位先生姓陈,陈实功,是通州府颇有名望的一位大夫。”
朱翊钧露出赞赏的目光:“还是若兰聪明。”
张若兰摇了摇头:“我也只是听简修提过,你们路过通州,结识了一位大夫,陛下将他带回了京师。”
挖坟掘墓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回京的时候,朱翊钧就打过
招呼,不许外传。
因此,张简修也只跟家人说在通州结识了一位大夫,并未细说,结实的过程。
张若兰仅凭着朱翊钧和陈实功寥寥几句谈话,就猜到了。
张懋修疑惑道:“我怎么不知道此事?”
张若兰看他一眼:“三哥整日将自己关在小院里,哪里知道简修跟着陛下,这一路发生的趣事。”
张懋修笑道:“你倒是清楚。”
“我……”张若兰低头,“我也没有很清楚。”
也不知是不是天气热起来,她脸上浮现出一抹绯红,又转过身去,盯着河面上一艘小船,不再说话。
张懋修也没多想,而是问朱翊钧:“陈先生是大夫,为何又当起了仵作?”
朱翊钧也没把他俩当外人,这才说起了事情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