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刚才还风情万种余韵悠长的大小姐,转过一个弯,抬手便懊恼地啪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多好的气氛,多好的感觉,明明他眼神都松动了的!怎么就没勇气继续下一步呢!”
想了想又道:“莫急,莫急,还没到时辰,你是对的。”
周沅芷叹息半晌,从怀里取出一个香囊,香囊很简单,颜色是林飞白喜欢的藏蓝色,上头用几乎同色的丝线绣了几个不仔细看绝对看不清楚的字。
她每晚都会看看这个香囊,给自己打气。
香囊上一排绣字剑拔弩张,宛如口号。
“睡他!睡他!睡他!”
……
青州边军的大旗次日重新“林”字飘扬。
在那重新扬起的大旗之下,林擎斩了司空怀和朝廷监军。
没有请旨,也没有理会那两人的痛哭流涕或者威胁告饶。一声炮响,人头落地,万军欢呼。
昨夜营啸,就算林擎来得及时,还是死伤上百,这不是死于敌手,而是死于同袍,叫人难以接受。
也因此,在这一霎,将士们对朝廷的愤怒抵达巅峰,就在那两人人头落地那一霎,便有人大声叫:“大帅,我们反了吧!”
有人喊:“殿下,我们愿拥您为帝!您才该是皇朝正统!”
林擎的脸色却不太好看,他刚刚得了徽州沦陷的消息,西番临死反扑,已经疯了。
这是一个桀骜狂野的国度,便是被打残了也可能跳起来咬人一口的凶悍,何况它脱胎于游牧民族,全民皆兵,别的国家征兵很难,一次大战大败后数年不能恢复元气,这个国家却可以迅速征兵,迅速组建五十万大军,在这关键时期,想把自己的损失,从东堂身上找补回来。
国内活不下去的西番百姓,会很愿意成为士兵,去别国掳掠养活一家老小,他们善于以战养战,可以想见,徽州现在一定已经成了人间地狱。
他摆了摆手,呼声立止。
林擎只说了一句话。
“徽州沦陷了。”
将士们的呼声戛然而止。
被裹成粽子的邱同猛然起身,然后发出了一声嚎叫。
叫声凄厉,令人不忍卒闻。
他在徽州镇守多年,固若金汤,西番多年梭巡不敢一进,如今就因为那些人争权夺利,那些王八蛋满腹算计,生生将他调离,将徽州大营收缩,只留下数千军士守城,因此将他守护了多年的徽州拱手让人!
邱同悲愤得眼眸血红。
燕绥终于也说话了。
他缓缓道:“谁做皇帝,想打谁。这都是以后的事。现在徽州沦陷,下一步西番必定自徽州直下中原,世家必定四处起事以呼应,东堂将四面战火,八方无措,灭国须臾之间。你我皆将成亡国之奴,现在争谁做皇帝,难道是抢着将来谁献俘投降行牵羊礼吗?”
万军哑然。
牵羊礼是西番礼,用来对战败国进行侮辱,战败国国君携皇亲贵族,赤身披羊皮以铁链圈住跪爬行走,以示臣服,为奴为畜。
这是人所不能忍之奇耻大辱。
想一想都浑身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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