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德安的声音响起:
“圣上驾到——”
“臣等叩见圣上,圣上万安!”
众人纷纷行礼,景帝的声音自头顶处传来:
“众卿家,免礼平身。”
景帝的目光不着痕迹的从徐韶华的身上掠过,随后这才看向德安示意,德安随即上前一步: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下一刻,王汀缵站了出来:
“启奏圣上,臣有事要奏。”
“准。”
景帝坐直了身子,看向礼部侍郎,自景帝手中掌了三省之权后,朝堂之上的官员已经有一部分敢明着与右相对上了。
就如今日的左朝房,曾经也是门可罗雀,右朝房里挤的官员都要站不住,但左朝房却是无人问津。
不过,短短几年,形势便已经变了。
景帝看着王汀缵,心中有些骄傲,他也想让徐卿看看,自己这些年也不曾虚度。
“臣要参右相僭越独断,与今科进士沆瀣一气!状元入仕必入翰林,此规古来有之,纵使徐给事中六元及第,可也不该如此提拔,否则恐伤群臣之心!
当初其战功早已被圣上赏赐过,右相为其再度请功,又置曾经在寒塞拼杀的兵将于各地?臣请圣上圣裁!”
王汀缵这话一出,景帝的身子一僵,毓珠下的面容一寸一寸的发青了。
还不待景帝开口,右相便冷嗤一声:
“徐给事中乃是圣上金口玉言,亲自点中的状元郎,兵部给事中的官职更是圣上圣旨明文,公告天下,王侍郎此言冤屈本相事小,置圣上皇威于不顾事大!
圣上,王侍郎如此大放厥词,实在大胆狂悖,臣请圣上对其严惩,以儆效尤!”
“臣附议!”
“臣附议。”
二人说罢,纷纷拱手等候景帝的处置,景帝沉默了三息,随后开口道:
“王侍郎出言不逊,有负皇恩,革职。”
右相仍未起身,景帝抿了抿唇:
“其家产抄没,充入国库。”
“圣上圣明。”
右相终于直起身子,王汀缵却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他忍不住抬眼去看方才与自己说的热火朝天的同僚,却发现这会儿他们都在看着地上的金砖,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其挖出来抱回家似的。
“你们,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你们方才都还说徐韶华德不配位!”
“王侍郎,快别说了。谁不知你那连襟在兵部当差,前不久又立了功,就等着升一级了。
你对徐给事中有怨言,大家伙都知道,这才附和你几句,谁能想到,你竟然还将怨气发在了朝堂之上,真真是,唉……”
一位老大人开了口,字字句句都是规劝之言,可却直接将王汀缵方才的罪名踩的更实了。
“不!不是我,是……”
王汀缵满目仓惶的看着众人,他一一扫过每个人的面容,想要让他们为自己求情,可却没有一个人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