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秋余抿了口茶水,等安望飞说完后,缓声道:
“不错,但右相之子,也是在那场动乱后,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总不能是三位反王对稚子出手了吧?”
徐韶华听到这里,只觉得有些奇怪,凌秋余摇了摇头:
“当年之事,只怕除了当事人,也不会有别人知道内情了。先帝虽然诛尽反王,但也未曾允许史官对当时之事记载,便是我知道的,也是口耳相传留下来的。”
凌秋余将自己知道的有价值的说完后,便也未曾久留,起身告辞。
徐韶华也将此事记了下来,决定之后再做调查。
安望飞因为爹娘来京,倒也不需要回清北,这会儿说完话,他也告辞回了院中。
安乘风这两日已经准备着另购房子,只可惜当初他爹卖的太干净,也没想到自家儿孙能这么快就在京城落脚。
这京中的房子又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是以安家只能一边打听,一边在徐家暂住。
这会儿,安望飞推门进去,屋内的空气中充斥着药草的气味,多嗅一会儿,让人都要觉得舌根发苦。
“娘。”
安望飞唤了一声,安母放下了手中的针线,笑着看向儿子,安望飞扯了个笑脸,安母只拉着安望飞坐在自己身边:
“不想笑就不要笑,在娘这里还藏着掖着啊。”
“娘,要是……已经有了参王的消息,但是我却给您带不回来,您,会不会觉得我没用?”
“傻孩子,我当初生你就是做了一命换一命的准备生的,活了这些年都已经是我赚了,还看到我儿金榜题名,值了!”
安母缓缓的摩挲着安望飞的后脑勺,笑吟吟道:
“要是飞哥儿觉得过意不去,那便赶紧成亲生子,给娘生几个孙子玩玩。”
“娘!”
安望飞愧疚的泪还没有落下来,便差点儿跳起来,他要娶妻,自然是要两心相许才是!
安望飞抽了抽鼻子:
“路大夫说,没有参王,娘就要以后每天喝苦药汤子了,我给娘带不回来参王,便罚我给娘熬药可好?”
安母笑了笑,侧脸被日光笼罩,散发着一层淡淡光晕,那眼中的慈爱几乎凝成了实质:
“娘才不要,飞哥儿以后是当大官,做大事的。汤药苦有什么要紧的?娘那一手点心手艺你忘了?苦不到娘的,我儿啊,就尽管放心吧。”
母子二人絮絮低语着,安望飞伏在娘亲的膝头,竟忍不住生出几分困意。
等安望飞睡着后,安母取了毯子给他盖上,又拿起了针线。
休整了半月之后,徐韶华和安望飞没再耽搁,去吏部消了假,正式走马上任了。
安望飞三甲出身,并未直接授官,但按常理说,他此番应当去翰林院做个庶吉士,但那位左大人也不知使了个什么法子,直接将安望飞要到了大理寺做了正七品的右评事,倒是可以与卫知徵一道共事。
一大早,二人走出府门,这里距离皇宫并不远,二人并未乘坐马车,反而直接步行至宫门口。
“幸好咱们没有坐马车过来,不然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地方!”
不过短短一段路,安望飞眼睁睁看着一个普普通通的马车给五辆马车,三顶轿子让了路。
偏偏那马车的主人也是个逢迎媚上的,让路不说,还亲自下来赔罪,原先马车还走在二人前面,现在二人走着都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
“我要是像他那般,这官儿不当也罢!”
安望飞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被远远甩在身后的马车,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