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马车主人我瞧着也是有些面熟,想来是今科进士。虽说如今入仕为官,需要圆滑一些,可也不能圆滑过了头。”
徐韶华说罢,看向安望飞:
“望飞兄,这段时日你可将吏部下发的官员细则记下了?”
安望飞想了想,方才点了点头:
“差不多记下了。”
“细则莫要违反,至于其他的,望飞兄倒是可以随性而为。大理寺有明乐兄在,望飞兄若是有事,可以与明乐兄商量着来。”
安望飞闻言点了点头:
“我就是嘴快了一句,华弟不必担心,倒是华弟你……今日可是你头一次上朝之日,你便不紧张吗?”
给事中虽为五品,可却能上朝参政,若是有要事,更可以直接入宫上奏圣上,属于位低权重的职位。
但权利虽大,可徐韶华也是头一遭上朝,安望飞都不由得替徐韶华紧张,徐韶华闻言看向安望飞,随后笑了笑,这才低声道:
“也就,一点点吧。”
安望飞:“……”
恕他眼拙,没看出来华弟哪儿紧张了。
二人在宫门口告别,安望飞朝大理寺而去,徐韶华则向金銮殿的方向走去。
此时还未到早朝的时间,大臣们在左右朝房等候,大周虽然三日一朝,可也规矩严苛。
早朝是不许迟到的,否则无论品级,也要赐廷仗十,而且不准假,廷仗也不是可以糊弄的,皆是在金銮殿中,众人的眼皮子下褪衣行刑,以警示百官。
这会儿,徐韶华想了想,进了左朝房,他刚一进去,原本还在说话的官员不由一静。
左相坐在最中间,其余官员在其身旁或坐或立,徐韶华一眼便看到了左相那有些青黄的面容,但随后竟不由得一愣。
无他,左相的容貌与凌秋余太像了!若是左相的头发在黑一些,面上的皱纹淡去,眼神中的威压减少,那与凌秋余简直一模一样!
“徐给事中,本相脸上可是有什么污物?”
左相终于开口,他一脸病容,就连声音也是中气不足,但语气却是分外和蔼。
徐韶华回过神,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轻声道:
“并无,只是初见左相大人,只觉得十分面善。”
“呵。”
一声嗤笑响起,礼部尚书王汀缵斜了一眼徐韶华,直接道:
“徐给事中这话真是有趣,难怪能让右相和安王为你左挑右选,定下座师。不过……”
王汀缵讥讽的看着徐韶华,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
“这上朝头一天,徐给事中可是走错了?难道右相大人未曾叮嘱徐给事中该去何处吗?”
左相坐镇此处,徐韶华这么一个身上打过右相和安王标签的人,出现在这里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
徐韶华闻言,只是面色平静的看着王汀缵:
“敢问王大人,这左右朝房可有归属之人,或是衙门?”
徐韶华这话一出,王汀缵面色一白,这可是皇宫,这话谁敢应?这徐韶华小小年纪便会给人挖坑!
“并无!”
“那下官在此,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