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生连忙托起徐韶华,他在圣上身边已久,对于徐韶华的身份也有些揣测,这会儿对少年心中除了敬意,还是敬意。
这般少年,竟有如此胆色,与朝中权臣对上,如此倒是显得自己此前的郁郁,失了武者的血性与锐气。
这会儿,何先生只是难掩激赏的看着徐韶华:
“徐学子,这应是我最后一次这般唤你了,要不了多久,我怕是要唤一声徐大人了。”
何先生促狭的说着,徐韶华也不由失笑:
“您言重了,无论何时,您都是学生的先生。”
“吾此生最引以为傲之事,便是有两位足以名留青史的学生,我庆幸当初未曾拒绝刘监正的邀请,与尔相识一场!”
何先生说罢,冲着徐韶华亦是庄重一礼,还不待徐韶华回礼他便直接道:
“孩子,且往前走吧,先生会在你身后看着你。”
何先生拍了拍徐韶华的肩膀,随后看着已经走出来的云骁卫,勾了勾唇:
“好了,回去吧,先生就是来看看你。”
何先生说罢,便直接大步离去,徐韶华看着何先生的背影,面色微凝。
若是他不曾猜错,如今云骁卫已经缓过劲来了,可何先生方才那话,倒像是要出一场远门。
徐韶华心有疑惑,随后招来大用,让他去给自己买一份馄饨加饼回来。
回到府中,云骁卫送来的赏赐被整整齐齐的放在明堂,林亚宁好奇开了一箱,被那宝石的华光晃了眼,直接吓得撒了手,一家子看着那几箱珍宝,没有一个敢上手。
反倒是一旁的卫知徵略有猜测,却只是撇了撇嘴,合着他爹现在连工具人都当不了了,圣上已经不想掩饰他对华弟的偏爱了吗?
安望飞亦是多有好奇,可他知道华弟做事自有考量,什么东西能收,什么不能收,他定是心中清明,故而这会儿他也只是坐在一旁,未曾多言。
等徐韶华送了何先生等人离开回到明堂时,一进门就被好些双眼睛看着,徐韶华不由好笑道:
“这是怎么了?怎么都这般看着我?”
算起来,这里头最沉稳的竟然只有还在麻利上茶的大用了。
林亚宁咽了咽口水,半天这才颤声道:
“华哥儿啊,娘知道你读书不易,可是咱们家不着急,有口吃的就行,你,你可不能想偏了啊!”
“娘,您说什么呢?”
“华哥儿你,你今个才中了会元,就有人送了这么多的东西来,这一箱子都是鸽子蛋大的彩石头!
你可别瞧着你娘我不懂,京里米粒大的彩石头都得二钱银子,人都说这彩石头越大越贵,这,这么多……”
林亚宁急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徐远志也开口道:
“华哥儿啊,咱们收人这么多东西,要怎么回给人家?这世间,哪有不图回报之事?”
“爹说的是,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亦是古礼呀。”
徐韶华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看着徐远志,徐远志起初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到很快他看着幼子两位同窗那面色不变的镇定模样,一猛子站了起来:
“我儿,你这是,这是……”
“听说我当初中了解元,便得了一座解元楼,倒也不见您二老这般激动呀。”
徐韶华笑吟吟的说着,徐远志激动的手直抖,林亚宁还有些没有想明白:
“那,那是圣上赏的,岂能,岂能……”
“咳,老婆子,不必多言,华哥儿自有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