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木骥小心翼翼的将用丝绸仔细包裹好,自放了炭盆的马车取下的牡丹献给徐韶华:
“徐解元,近日相府花房新育出一盆开花的牡丹,相爷念着您府上清冷了一冬,故而以此相赠,添几分热闹。”
木骥说的诚恳,徐韶华闻言,示意大用接过,随后只笑了笑道:
“有劳木护卫了,烦请木护卫替我向右相大人道谢,如今尚在正月却能得见牡丹,是我之幸。”
徐韶华说着,拱了拱手,木骥连忙避过:
“您言重了,不过这花朵娇气,这车上是百斤银霜炭,我这便请人为您送至府中可好?”
银霜炭自然不是右相吩咐,可是这花送上,若是只一日便冻死了,那便送的不是热闹而是添堵了。
且寻常民间黑炭烟雾缭绕,花养在里面,又能欣赏到几分?
是以木骥索性将这一切都安排好了,但他也识趣的没有送人进去,只与大用交代了养花之法,这便带人告辞了。
等木骥离开后,徐韶华让大用将那盆牡丹养在了正房的耳房里,凌秋余的医馆这两日正在修缮,但凌秋余也已经搬了出去。
府中又只剩下徐韶华和安望飞两人,安望飞今日打徐韶华出门就提着心,这会儿见徐韶华好好的回来了,完了右相不但没有找事儿,还让人送了花过来,一时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半晌,安望飞这才回过神来,隐晦道:
“华弟,一会儿让人请路大夫过府吃晚饭吧?他一人在外,倒也孤单。”
安望飞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徐韶华知道安望飞不放心,也没有拒绝。
不过,安王可远不及右相手眼通天,朝堂江湖尽在掌心呐!
随后,安望飞这才又打听起了徐韶华今日与安王之间可有发生什么事儿,徐韶华听后只是笑眯眯道:
“此事嘛,望飞兄先不必理会,待何时望飞兄过了殿试后,我定一字一句好好讲给安望飞听。”
安望飞:“……”
“那我要是一直考不过呢?”
安望飞咽了咽口水,看着徐韶华,徐韶华回以微笑,却不言语。
安望飞顿时老实了,然后花也不看了,直接回房苦读起来,不为别的,就为了华弟以后不会将自己踢出局,他也得好好读。
他有用的!
安望飞要好好学习,徐韶华自然不会拦着,只不过看到右相送来的这盆花,徐韶华眼中的笑意微微一凝。
果然,右相虽然避朝,可是他的人手却没有。
自右相和安王二人,年前年后与徐韶华见过一面后,竟然一下子都安生下来,这让雷尚毅都不免有些惊讶。
上一次,这两人能这么安分,还是先帝在的时候,彼时的先帝积威甚重,自然无人敢捋虎须。
可,徐韶华一介白身,他又凭什么能游走在二人之间,还能让二人这般和平相处?
雷尚毅百思不得其解,但直觉让他知道,他不能再按照原来的想法去看待徐韶华,也不可轻易招惹,故而他也只按耐观察着。
如此,徐韶华倒是过了一阵安生时日。
二月春至,薄冰微消,两个穿着朴素,但很有精气神的老夫妇敲响了徐宅的大门。
这几日,虽然上头的三大巨头消停了,可是其余官员的帖子却如飞雪沓来,大用苦不堪言,但徐韶华却没有再度见人的意思。
如此,终于才在三日前彻底消停下来。
这会儿,大用一边开门,一边道:
“郎君近日身体欠佳,还请诸位回……您二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