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这一场声势浩大的征伐,最终只成了苻石野心?之下的笑料。”
“阿如,你要谨记,无?论是对江左还是北秦而言,内部的瓦解,都比外来的攻击更加可怕。”
“北秦原本就是一个由诸多胡族组合起来的国家。过去数年之中,苻石固然以前所未有?的勇气?和魄力,建立了几乎覆盖北方全境的版图,可频繁的征战也为北秦埋下了深深的隐患,其?内部的诸多降将,根本未对苻石建立起纯粹的忠诚。”
“臣服与忠诚完全是两码事。那些因战败而短暂向苻石低头的野心?家,终究也会因苻石实力的大减而露出试探的爪牙。”
“这种情况下,一旦苻石露出明显的颓势,北秦就会瞬间危若累卵。”
“而我们?,只需要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北秦各族接连叛乱,苻石自顾不暇,北方混战一团的时机。”
郗如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听说,羌人、羯人和鲜卑人,都已有?了自立的动?向。”
“还不够。”郗归面无?表情地?说道,“那些被北秦灭国的胡族,与苻石之间,横亘着深仇大恨。仇恨与利益会驱使着他?们?复仇,驱使着他?们?彼此相争。”
“我们?没有?必要对上他?们?,只需等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即可。”
“他?们?一定会互相征伐吗?”郗如不确定地?问道。
“一定会。”郗归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多少?人能够在真正的权力面前做到?面不改色,任何人都不能小看欲望的力量。更何况,苻石手里,还有?一个价值连城的宝物。”
“宝物?您是说——”郗如迟疑着问道。
郗归缓缓开口,吐出了一个对于江左众人而言,熟悉而又陌生的词语:“传国玉玺。”
“永嘉乱后,元帝虽立国于江左,可传国玉玺却落于刘石之手,以至于北人皆云司马家是白板天子。”
“而在北方,传国玉玺背后所隐含的寓意,也使其?成为了诸胡争霸之时的焦点所在。”
“土地?与人口是实打实的利益,而玉玺,则意味着正统。”
“我已命人放出各色消息,如今的北方,已然流传着‘得传国玺者得天下’‘北府军愿以天雷神器换传国玺’等消息。”
“此次南北大战,苻石元气?大伤,身体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北方诸胡已经纷纷自立,很快,他?们?就会向着长安集结,一道终结北秦苟延残喘的性命,瓜分其?留下的各色遗产。”
“而我们?,只要瞅准一个最混乱的时刻,趁此机会出兵北伐,便不愁不能恢复河南之地?了。”
郗如听了这话,眼神亮晶晶地?看向郗归。
郗归被她难得的天真样貌逗笑:“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要先选出一位主帅。”
第185章追封
当凛凛的北风吹过征战纷纷的北方大地,在江淮一带造就飞扬的大雪时?,扬州、豫州等地,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分田入籍的工作。
大战过后?,北府军乘胜追击,在淮北打了几个胜仗,直打得胡人不?敢轻易南侵,而后便仿佛收了手似的,再不?继续北进。
然而北方并未因此而重归安宁。
冬天原本并非适合打仗的时节,可刚刚自立的诸胡军队,一个个忙着抢占地盘,抑或是抢夺越冬的粮草,所以正打得不可开交。
北府军虽有徐州和三吴的粮草做支撑,可却还是本着稳扎稳打的原则,并未贸然北进,而是在豫、扬二地凝聚民心?,夯实根基。
以免与符石一般,征伐不?成,反倒自取灭亡。
豫、扬二州的百姓或许曾听闻过徐州的善政,或许并没有,可这?并不?影响他?们在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时?,发出那种难以言喻的真切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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