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予取予求,她就不再需要别的鼎炉,他就可以一直这样陪着她。
太可笑了。
裴颂甚至在这一刻才明白过来,她今日要他去万剑宗是?不是?为了支开他?
万剑宗里他没有见到沈琢羡,因为她把沈琢羡约了出来对吗?
一切如此清晰明了,她从来不曾许诺过只?需要他这一个鼎炉。
可她答应过,绝不将?无上心法给别人,绝不和萧承联手……她说过,再也不欺负他了……
裴颂将?滚烫的脸埋进溪水里,手指抓破了腹部的伤口,仍然?没有得到一点?平复……
他的脑子、身体、肌肤……每个地方都在疯狂地想念宋斐然?。
他恨自己这么贱。
都是?这道伤口……从有这道伤口开始他就变得无法自控,变得无法抵抗宋斐然?……
裴颂抬起手,抽出了自己绯色的灵剑,朝着腹部那道伤口要捅下去——
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他的腕。
“裴颂!”宋斐然?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炸在耳边。
裴颂浑身一颤,在溪水中抬起头看见了眼?前的宋斐然?,以为是?一场幻梦。
可她浓烈的花露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他的身体比他先反应过来,发红、战栗、收紧每一寸肌肤。
“不要伤害自己裴颂。”她原本蹙着眉在看到他之后松了开,仿佛心疼似得,伸手要摸他湿淋淋的脸。
“不要碰我?。”裴颂像受惊的动物,痉挛着躲开,想要甩开她擒着自己的手:“放开我?,放开我?……”
他声音很?热很?哑,整个身体边发颤边挣扎,像是?听不见宋斐然?的叫他一样,不停在说:放开我?。
手里的剑死死握着,要去割自己腹部的伤口。
溪水和剑光全溅在宋斐然?脸上,她的火气被他挣扎出来,没忍住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可扇过之后她又有些后悔,他的腿在流血,眼?睛里在落泪,他望着她很?低很?哑的说了一句:“这样欺负我?你是?不是?很?开心?”
她的喉咙里酸涩起来,她想起来答应过他,以后不再欺负他了,免得他母亲难过。
宋斐然?伸手摸了摸他红肿的脸。
他颤抖着躲开,眼?泪一滴滴砸进水里。
“我?不想这样的。”宋斐然?蹙紧眉叹息一般说:“裴颂,我?不想欺负你,可你不该伤害自己。”
她难得向他解释说:“我?知道你去了天子一号房,你都听见了,我?不想欺骗你,萧承做了我?的鼎炉,我?不清楚你是?介意?他做了我?的鼎炉?还?是?介意?我?和他联手?”
裴颂听着她说,觉得可笑,他在介意?什么呢?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可她说:“萧承和沈琢羡只?是?我?的棋子罢了,你有什么好?介意?的?难道你以为我?只?有你一个鼎炉吗?”
裴颂惊愣在溪水里,扭头看她:“只?有我?一个鼎炉……你……”
他喉咙在颤,声音很?哑,不可思议地问:“你知道……我?是?裴一?”
宋斐然?沉默的望着他,像是?一种无声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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