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完了,赶紧回到木工房去,徐祯在那里有个专门的房间,但?是?没有火炕,只有木板床,垫了厚被?褥也?冷嗖嗖的。
还好姜青禾又给带了一床被?子和被?褥,她和徐祯一人拉一头给垫在下面,姜青禾边铺数落徐祯,“冷也?不说,你当你还是?年轻小伙子,火力足是?不?”
徐祯理亏不敢多?言,蔓蔓笑着坐在羊绒被?上,她举起?双手拍了拍被?子,“睡觉睡觉。”
木板床并?不宽,本来就是?给一个人睡的,只能?蔓蔓睡中间,徐祯和姜青禾紧紧环抱住她。
蔓蔓感受着温暖,她迷迷糊糊时说:“好舒服。”
漆黑的夜里万籁俱寂,姜青禾侧着身挨着她,也?小声问道:“怎么舒服?”
“跟小时候妈妈抱着拍我背,哄我睡觉那么舒服,”蔓蔓睡得渐沉时喃喃出声,这是?小小的她记得最舒服的时候。
这会儿姜青禾也?轻轻拍着她的背,徐祯会轻轻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蔓蔓渐渐放松,比单独睡觉蜷缩着时,四肢舒展。
第二?日吃完早饭,喝了炉子烧的牛乳加红茶熬出来的奶茶,蔓蔓在白天时细细参观了织布机的制作过程。
还有春山湾来的小伙子抱起?她扛在肩头,带着她四处转悠,木工房还有好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比如痒痒挠这种。
有人送给她一粒在磨的木珠子,在没有足够工具的情况下磨圆珠子是?件很费时费力的事情。
旁边小伙拿了手钻子,对着圆珠子一顿搓,搓出个小眼来,找了条细麻绳给穿起?来,挂在蔓蔓脖子上。
还一件件工具给蔓蔓介绍过去,“这是?锯,蔓蔓你不晓得也?没关系,俺给你唱一个,拉大锯,扯大锯,姥家门口唱大戏,接闺女,叫女婿,外甥外甥女都要去…”
蔓蔓立即接上,“谁家唱大戏,我也?要去”
弄得在场一众人哈哈大笑,“你去你去…”
这边笑,那边姜青禾也?转悠,徐祯本来想陪着她说会儿话的,不过他真的很忙,走开一会儿就有人拿着木料来喊他,他只能?先忙着活去了。
姜青禾来的时候穿了厚棉袄,脚下也?是?带毛的皮靴,可站在这宽阔门敞开的木工房,觉得骨头缝里都冷得慌。
尤其?瞧着拿墨斗的木工手指红肿,伸也?伸不直,干刨花的麻木到只能?时不时跑到外头的炉子那,烤一会儿火,手不那么僵了再回来。
尤其?是?徐祯的手,她看过握过,指关节肿大,除了冻疮就是?刚愈合结痂的伤口。这地方冷,而且做活肯定没法带啥手套,冷的时候烤火,痒的没办法就使劲挠。
她转悠了好久,最后?去找了隔壁屋的管事。
“啥?猪胰子?给他们用?”管事翻着账册,反复回味了下姜青禾的话。
“是?啊,干活得要一双好手干得才起?劲,手都伸不直,又疼又痒的,哪有好手用着利索。手要是?没啥问题,三?两下就能?做好”
姜青禾停顿了下,接着往下说:“这我晓得,我请我们湾里的人干活织羊毛,这手疼的一天只能?织一条来。”
“后?面每天抹胰子,手好了大半后?,不痒也?不疼了,一天能?织三?条长布头出来。”
“管事你知道我才花了多?少钱吗?”姜青禾卖关子。
管事起?了好奇心,“多?少?”
“一块猪胰是?二?十来个钱,再加上碱面,折下来一块胰子只要四个钱,市面上卖的动辄七八个钱,还小,你瞧瞧我这的,大不?”
姜青禾拿出一块猪胰子放在桌子上,她笑着说:“这块送给管事恁用用,我是?觉得价也?实惠,我这头也?有人卖,卖了用着好,手好了那做啥木活都快些。”
“到时候我家徐祯也?能?早点?回来不是?。”
管事拿了猪胰子放手上,听?了她这句话发笑,“你先去到处瞧瞧,俺等会儿用了再找你。”
毕竟他的手上也?生满了冻疮,姜青禾没进来前?,他正一阵刺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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