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还年轻,男儿年轻气盛,难免会被那些不三不四的下作伎俩给迷了眼,看不清好坏对错。等以后日子久了腻味了,自然而然会明白自己的真正心意,收心好好待你。”
她掏出帕子给段清淑擦了泪,又拉着她的手细细盘问。
“陛下当真一次都没来过你宫里?哪怕来用膳都不曾有过?”
段采女咬唇,又露出伤心欲绝的神情,摇头。
“怎会如此?”
平阳侯夫人难以置信,“你不是说你和陛下幼时结缘,他对你有情吗?”
要不是因为这个,她费劲把人送进来做什么。
心里疑虑一闪而过,但想到段清淑手中那块玉珏又很快打消。
确实是当初先帝赏赐给陆怀的。
她和丈夫都查看过,不会有假。以少帝的性子,又不可能无缘无故将这等物件赠予一个闺阁女子。
“那尚氏到底是何等狐媚子?”
要知道从前先帝后宫,专宠超过一个月都只手可数。
尚氏貌美,但这宫里头最不缺的就是貌美女子。各花各样的都有,总不能只喜欢一个款还从新到旧吧?
“这不能怨陛下。”段采女悲切一笑,“听说尚容华的父亲任了官,他的字就是那些大儒也想求……”
自古高处不胜寒,左右受人肘掣。陛下一定是因为尚芙蕖父亲的缘故,不得已才要做全这出宠爱戏码。
想通这一点后,段采女又开始心疼起来,陛下总是这般苦,怎么也不和她说清楚呢?
难道是为了不叫她担忧记挂?
平阳侯夫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会儿重点全在尚芙蕖身上。兽圈那次就能看出,天子对这个美人护的紧。
“不行,再这么下去,尚氏迟早怀上子嗣,成为心头大患。”
她语气渐渐阴沉,“得想个法子,叫她从这高台落下去,最好摔个粉身碎骨,永远不得翻身!”
从别人手里骗的】
春雨润如酥。
整个京兆氤氲在一片水雾中。
尚娉婷来时,穿着身桃红软缎裁成的新衣裳。低髻簪花,杏眸水润,比起上回相见圆润了不少。
小腹更是明显隆起。
尚芙蕖一惊,手忙脚乱上前搀扶,“阿姐这是……”
传信数次,对方可从没提过这事。
见她紧张兮兮盯着自己肚子,尚娉婷不由笑道,“大夫说我这一胎怀的安稳,怕你记挂分心,就想着等孩子出世再告诉你。”
尚母出身殷实渔家,水性极好,当姑娘时不少大货就是她亲自弄的,身板子结实到起码能打死三个尚父。
嫁进尚家后,当时还在世的尚老爷明理,婆母也不敢为难,日子倒也过得安逸。
虽说知道姐姐一向身体康健,尚芙蕖不免还是有些埋怨,“这么大的事阿姐一声不吭的,我当年真是白挨祖父那顿打了。”
旧事重提,尚娉婷一下涨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