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的主人此时悬在半空,一双暗红色的翅膀挥动着,轻巧落在了地面上。他模样看起来比亚当小一些,身高大概在175~180之间,红眼黑发,膀也要小上一号。
木歌头一回看到亚当的同类,指着他身后:“你的、你的……为什么会?……”
亚当头也不回,目光落在木歌脸上,满是怜悯:“他是乔,来这儿之前我教会了他人类的语言。”
亚当没有反驳乔的话,而是单手掌住木歌的颌骨,突如其来地堵住了木歌的嘴。
木歌被他强势夺了呼吸,鼻腔里瞬间弥漫着浓烈的铁锈味。他口中的温热来不及吞下,沿着唇角滑到下巴。——亚当在喂他,可为什么这个时候?木歌脑中乱哄哄的,忽然一阵短促地疼痛,是亚当咬破了他的舌尖。
绵长的吻持续了十分钟,木歌不自禁地挽住了亚当的后颈,贪婪地享受血誓带来的愉悦。
在两人微喘着分开之后,木歌发现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移到了离他五米远的位置,半跪着膝盖观察他和亚当。
“…………”
木歌的脸上挂不住,飞快地飘起一丝红。
“木歌是我的伴侣,你明白吧?”亚当抱住木歌的腰,对乔说道。
“明白了,的确是这样的。”乔的目光落在木歌唇角的血渍上,下一秒就见亚当温柔地替他吻去了。“原本我不确定,木歌身上的气味并不明显。”
亚当的金眸多看了一眼乔。
“您别看我了,如果不是味道太淡,我哪儿会找不到他。”乔委屈得要命,他受命先过来找木歌,但是却被亚当将人救下,脸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木歌身体里的血几乎没了味道,他几乎感受不到他是同族。
亚当明白他说的都是真的,没有过多苛责他。木歌的模样比以前变了不少,他最初也是惊讶的,到后来看到木歌站不起来,才意识到他身体里自己的血液已经几乎耗竭了。
他刚刚喂木歌不过是让他再次熟悉自己的血,顺便打消乔的怀疑。
——他们一族能够共血的,只有伴侣。
乔忽然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对坠着金色羽毛的耳挂,送到了木歌跟前:“这是上一任智者留下的,代表全族祝福你们。”
木歌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要做什么。亚当嘴唇弯了起来,接过那对一模一样的耳挂:“谢谢,我替他戴吧。”
木歌转过头,还没来得及细看他手里的东西,亚当就将其中一只耳挂捏了起来。金色的漂亮羽毛间缀着不知名的各色宝石,弯曲的耳挂由一种特制的金属空管制成,一头有着尖利的形状。
亚当带着笑意的脸凑到木歌跟前,啄了一下木歌的唇:“等会儿有点疼,过一会儿就好了。木歌不要怕,交给我吧。”
木歌点点头,看得出亚当非常乐意,而乔似乎是认同了他。
亚当将耳挂的一头别上耳廓,再将尖针飞快刺入耳垂,瞬间鲜血顺着弯曲的空管填满了整个耳挂,整个金属都变成了血红色。亚当弄好自己的耳朵,调皮地望向木歌,询问道:“木歌准备好了吗?”
木歌见他轻轻松松,好似没有什么,低了头露出耳朵:“来吧。”
亚当凑近亲了他耳垂一下,用温温的声音道:“忍一忍啊。”
木歌闭上眼,正想说别那么多废话,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差些叫出声来。这哪里是什么一点疼,简直跟他骨折了差不多。
一旁的乔忽然开口道:“可以了,取下来吧。”
“…………”在木歌的震惊中,亚当将他耳朵上吸饱了血的耳挂取了下来,再将自己的那只换到了木歌的耳朵上。
木歌亲眼见着亚当受伤的耳洞慢慢愈合,最后和那根注满血的金属管长在了一起。他无法看到自己耳朵上的情况,可能感觉到耳垂上又热又痒,血管似乎在不停地跳动。
乔注视着两人换完耳环,向两人的方向鞠了一躬:“您方便的时候再叫我吧。”
木歌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张开红色羽翼离开,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亚当。“他怎么走了?……”
亚当的视线落在木歌的耳挂上:“木歌戴着很好看。”
没有行动能力的木歌半靠在他怀里,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却将整个耳饰和脖颈露在了亚当的眼皮底下。
“他暂时离开是要把时间留给我和木歌。”亚当开口温温地道。
木歌从刚才起就一直觉得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这时候听亚当说得朦朦胧胧,忽然想了起来。从前只要亚当一喂他血,他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想要跟他做。关于这一点亚当和他解释过,为了维系伴侣之间的关系,血契是必须的,而且几乎所有的伴侣都是一天一次。
木歌曾经觉得亚当骗他,但从乔刚刚见怪不怪的表情看来,可能亚当跟他说的都是真的。追求死同穴的翼人的亲密程度远远超过了人类。在本能和血液的控制下,有那样的想法似乎才是合乎常理的。
木歌忽然觉得自己是个悲剧。虽然亚当认可他为伴侣,可他不会有与亚当匹配的寿命,如果自己先亡故,那么亚当会不会独自活下去?…………
亚当的脸色绯红,低着嗓子唤了一声木歌,将脸贴到了他的怀里。
木歌此时是有心无力,手臂穿过亚当的腋下,抚摸他背后的金色翅膀:“我不想你难受,可是我……现在——”
亚当抬起头,望着他摇了摇脑袋:“我不做什么……木歌让我抱一抱就好。”
木歌伸手揉了揉亚当的脸:“没有觉得我变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