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桑岱挠了挠头,“我们一路向东走,不出半日便到了村子里。”
晏伽看着他,难以置信:“你分得清东西南北?”
“当然分得清。”桑岱点头,还伸手指了指,“东、西、南、北。”
“师父,您别看他呆,先前我迷了方向,他倒是分得清。”怀钧道,“我们也是寻师伯他们到此处,没有发现缠斗过的痕迹,看来村民确实被救走了。”
桑岱得意:“就是,我可……等等,我怎么呆了?”
怀钧没理会他,接着道:“后山有一处荒废的祠堂,我正打算到那里去看看,或许师伯他们会在。”
“我知道那儿,挨着越陵山结界的一处阵眼。”晏伽皱眉,“走吧,我们快些。”
桑岱先前只见雾气里隐隐红光,倒没注意究竟是何缘故,这会儿走近了些,忽然与一个面色惨白的小鬼贴上脸,僵了半晌,接着发出一阵惨叫。
怀钧无奈:“你又怎么了?”
“有鬼!”桑岱指着那顶红轿子,“你们都没看到吗?”
晏伽笑了一声,将秋水桐梨收回鞘里。
“你该庆幸,眼下你看到的只是鬼。”他说,“再往前走,我们会碰上的东西,比鬼还要凶邪上十倍。”
【作者有话说】
晏哥今天手欠了吗(11)
ps:可能有一点点超出预期计划,但是最晚十一月中旬肯定能完结,目前进度90,只剩下不到二十章了。
若有报偿还因果
越往前走,雾气便越浓,几人只觉得周身像是裹了一层蚕丝,潮湿的气息直向骨髓里钻,挥之不去。
桑岱惴惴不安地跟在怀钧身后,问道:“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啊?我记得这里平时是很热闹的……”
“活的东西或许没有。”晏伽说,“死的不一定。”
桑岱浑身打了个冷战,右手抓紧不留行,发现怀钧比自己走得快几步,赶忙追上去。
咔嚓一声,他脚下踩到了什么硬物,低头看去,竟然是一把灵剑。
有剑便昭示着附近有人,更何况这把剑的剑锋看上去还熠熠如新,显然是刚被丢在这里不久的。桑岱喜出望外,连忙抬头去叫怀钧:“哎,你们看,这里有——”
只是随眼一望,他后半句话却彻底吐不出口了,呆愣愣地盯着前方,脸色逐渐由茫然变得惊恐。
前方是无数件堆叠成山的法器与佩剑,说是一座小山丘竟然毫不夸张,即便是越陵山的武库里,也从未有过这样多的兵器,而且看来并非陈年旧物,上面甚至还残存着灵修微弱的法力,只是很快也要散去了。
“晏伽,我们在林子里看到的那些没有法器的尸首……”顾年遐眼底也添了几分震撼,“这都是他们扔下的吗?”
“想来也没别的可能了。”晏伽皱眉道,“这儿究竟发生过什么,能让这么多灵修甘愿舍弃自己安身立命的法宝?”
温哲久拾起一枚玉珏,在手中掂了掂,说道:“顾年遐,还记不记得当时我们在学宫仙境中,听到那位教习讲了些什么?”
“炼仙髓为神髓,将生魂与法力合二为一。”顾年遐道,“你是说登神化境?若到了那般境界,人族不再需要借助法器,便能随心召唤法力。”
“对灵修而言,丢掉随身的法器,便意味着背弃道心。”温哲久道,“我虽不修道法,却也知晓本心为岸,若失了本心,苦海便再无回头之路了。”
“这里都如此惨烈,师伯他们又如何了?”怀钧急切道,“师父,我们快走!”
怀钧所说的祠堂,曾经是村中一家大户的宗祠,后来门楣破落,最后一任家主携妻子迁走之后,这里就一直荒置着,偶尔有一些行人车马在此落脚,却也寥寥无几。
祠堂外同样散落着一些法器,晏伽四处找了一番,没有看到林惟竹和苏获的,不由得松一口气。不过他能觉出这祠堂外被人布了一层结界,法力气息很熟悉,源自苏获。
“他们应该在里面。”晏伽说,“师兄的心法特殊,司掌幽都魂魄,红煞怕是过不去这结界,须得叩问阵法主人。你们在此稍等,我和年年进去看看。”
他和顾年遐踏入那座祠堂,刚一进去便看到苏获坐在半截石碑前,而他身后还有一个人,身穿袈裟法袍,竟然是悬空寺的菩岚大师。
“师兄!”晏伽走过去,“你们情况如何?”
苏获诧异回头:“你们如何找来的?我和惟竹已经出去交替探了几次,都没找到出去的路。”
“这里的雾气会迷人五感,一旦误入就很难脱身,你与惟竹接天地之气会好一些,但这些混沌太厉害了,你们也难免被扰乱。”晏伽道,“菩岚大师为何也在此?”
在晏伽的记忆中,菩岚大师一直是这种须发皓白的模样,听说寿数已有近二百年,德高望重,平日里寡言少语,也是如今佛门之中唯一的高僧了。
“贫僧与二位仙师下山护持村民,只是天降大雾,将我们困在此处。”菩岚大师道,“晏掌门,外面的东西是何缘由?是否与你先前所说的裂隙有关?”
“在香绝谷时你们也看到了,弦无双和神殿大使司合力摧毁了建木,那原本是裂隙结界的命脉。”晏伽说,“眼下还得先想法子驱散这迷障,再看是否有补救之法。”
顾年遐指指外面:“老和尚,你的徒弟在那里。”
“哲久?”菩岚大师一怔,“他也在此?”
“钧儿和不留行掌门也在。”晏伽说,“对了,还有个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