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此番行远,路上多珍重。我药王谷可不怕恶皇帝,随时欢迎你。”
离别之际,叶昀领着李心月,抱着孩子,向卿予和崔逖送行。
江南已不是安稳地了。两人此番要前往和阗与天溯接壤的月阔城。
“谢谢叶少谷主美意。我会照顾好林大人,也请你们多保重。”
崔逖回礼道。
两人快马行了半月。
只是还好,李皓宇明没有下海捕文书。一路小心翼翼,也算畅行无阻。
但已经明显能感受到局势的紧张和人心惶惶。
边疆的月亮分外圆。安顿在月阔城的第一夜,两人投宿在客栈中。
崔逖抱着棋篓来敲门,
“林大人,我看你心绪不宁。应该也是睡不着,不如我们对弈一局。"
“我生平什么都还勉强,就是棋艺最臭。崔公子今日可是哪壶不开提那壶。”
卿予婉拒道,她想起自己少时,兄长每每教授她对弈,因她心不在焉,最后都潦草收场。
“大人过谦了。你所谓的不去磨炼自己的棋艺,是生平不爱劳心劳力,去筹谋算计。你若肯花心思的事,能胜你的人不多。”
崔逖进了屋,兴致颇高,说罢,就将手中的残棋,摆放得如军事沙盘一般。
卿予看向他,不解何意。
这并非棋局,明明是天下局势。
“大人,不知道此番内乱,你觉得六王和皇帝谁能赢?”
崔逖说着,执黑棋先行。
卿予摇摇头,她既是不知,也窥不破天机。
南安王李寒星在燕地造反。且还有藩王李协在蜀中,豫王李进在豫章相呼应,兴兵三十万,直取长安。
而皇帝却按兵不动,将所有能调遣的将领与主力兵力都派去防御北奴人了。
明面上看李寒星步步相逼,貌似胜券在握。而李皓宇面对叛乱,仿佛只是在自保防守,卿予倒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你何时也关心这个了?”卿予诚挚的望着崔逖。
“如果此生不认识小林大人,崔逖也渴望封狼居胥,建功立业。”
崔逖清澈的双眼,透出坚毅与力量。
“终是我误你。”
卿予大感抱歉。
以崔逖的一身武艺,足够万军中取敌将级。
可这样一个人,却甘愿默默守在她身边,怎么不是一种耽误?
“认识大人,崔逖才有了更高抱负,我此生只愿意看百姓安居乐业,与所爱之人守着河山岁月悠长。我不在乎谁赢谁输,只是这仗若长久打下去,受苦的都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