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漪的脑袋失去了支撑,刚好窝在他的怀里。
这张大床虽然很大,但两人都睡在边上,仿佛在这宁静的夜晚,彼此是唯一的依靠。
谢清意抽出手,轻轻地搂住她的腰,把人往自己这边托了托。动作轻柔得如同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白天张牙舞爪、咄咄逼人的野兽,闭上眼睛时是这么的安静,这么的惹人怜爱。
他曾经在无数的深夜都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她,充满爱意地描摹她的眉眼。
直至今日,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孽缘,什么是真意。
也认不清自己到底是想要她留还是走,更不知道现在是爱她多还是恨她多。
最不明白的便是自己此刻的这些举动。
自欺欺人。
像两个灵魂在身体里撕扯一样,他从来没有如此糊涂和过。
半抬起的手在落到她脸上的时候,还没接触到皮肤就猛然收回,仿佛害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今晚的安眠药效果不太好,他怎么到现在也没睡着。
害得谢清意只能看着她的脸来寻求一颗安静的心
正看得眉眼都柔和了,嘴角微动的时候。
怀里的人突然像受惊一样猛地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的瞬间,谢清意分不清涌上心头的情绪是尴尬还是惊吓又或者是心动。
时间仿佛凝固,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的目光交汇。
明漪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甜甜的笑了笑。笑容单纯得像个孩子,没有丝毫的防备和伪装。
她突然更主动地贴近他,紧紧地拥抱着,又缠绵又亲昵,在他怀里寻找安全感,仿佛他就是她在这世界上最温暖的港湾。
谢清意僵硬地保持了很久的动作,身体紧绷,不敢有丝毫的动弹。
直到怀里的人再也没有动过,也没有睁开眼,她呼吸仍旧平稳,好像又睡着了。
谢清意胆战心惊,不敢再乱动,生怕再次惊扰了她的美梦。
渐渐的,也产生了困意。
半梦半醒间,他感受到一双手顺着衣缝钻进了他的衣服,像以前一样,明漪习惯摸着他的手臂睡觉。
要推开她吗?
他来不及多做思考,只感觉感觉越来越困。
今晚的安眠药药效来的晚,不过安眠的效果比以往都好。
……
清晨六点半,天色还只是微微泛白,明漪的直升机如一只巨大的蜻蜓,静静地停在了陆家医院大厦楼顶,晨风轻拂,带来丝丝凉意。
她起得很早,生怕吵醒还在睡梦中的谢清意,还悄悄换了个房间洗漱。
他昨晚睡的很好,不知道现在醒没醒。
明漪跟陆昭协调好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到中午十点半,先跟着康复治疗科的医学生一起实习。
十点半以后又要去帝都医科大学上两个小时的课,下午没什么事才能回南山竹海。
陆昭说考证至少需要三个月,证不证的并非她关注的重点。
明漪的目标只是想找到最有利于谢清意治疗的手段。
从原则上讲,上一两节课或者看几次表演是达不到能够给病人上手做治疗的水平。
再加上谢清意似乎很排斥身边人碰他。
以前也没有这毛病。
她试探了几次,谢清意目前对她还算例外,她不想再有一点点疏忽或者差错,所以尽量亲力亲为。
按照陆昭给她的计划,明漪先要去找李医生填表报到。
她早早地等在科室,
主任办公室是一个单独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