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娘娘等着张家人来送自己一程,也算是应了当年的因果。
她与张家来来回回,承负报应,至此两清。
……
石村长坐在厨房的灶台边烧火,炉钩子拿在手里时不时的拨拉一下灶膛里的木头和玉米棒子,目光空洞洞的不知道游离到了哪里。
媳妇和孩子早就被他送到城里去了,小石乡现在还留在村子里的除了一些和他一样的老家伙们,就是一些不信邪的小子。
昨天的那顿晚饭,留下的人基本都和齐大师张大师两人打过了照面,能不能让大师记住遇事时庇护一二就看他们自己的运道了。
人各有命,可尽力不可强求。
这是他爷爷还活着时经常跟他念叨的一句话。
石村长不知道屋子外的灰线挡不挡得住娘娘,不过尽人事听天命,娘娘教给他们的自保的手段,能够再唤回娘娘的一二神智也好。
今早去看那旱井,青石上的裂隙比以往又多了些。
齐大师和宫家小师父们选择今日撇开他重回旱井,是因为娘娘今日就要出井了吧?
这般想着,石村长却不由得念叨了一句:“青石娘娘慈悲,护我小石乡平安。”
“嘿,石村长你这是想什么呢?锅里的水都快要烧干了。”
“齐……齐大师?”石村长惊讶的抬头:“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不然呢?我们还得在那边磨蹭个三四个钟头?都说了一会儿就回来,你这小老头咋还不信呢。这大中午的,我愿意肚子也不愿意啊~!”
黑瞎子嘻嘻哈哈的往铁锅里探头,升腾的白汽中带着酱色的鸡块在粘稠的汤汁中颤动。
“嗯,香~!石村长你这手艺是真不错,这菜板上的青椒是不是该放进去了?咱们今儿中午是吃米饭还是馒头啊?”
“吃馒头,铁锅蒸的大馒头,有嚼劲着呢。”石村长放下炉钩子站起来,用湿毛巾擦了擦手,将板上的青椒一股脑的倒进锅里用铲子翻了两下。
拿过一旁的搪瓷盆,石村长一边往盆里舀鸡块一边问道:“张大师和宫家小师父们也回来了?”
“都回来了,搁门口那看你家的狗呢。”黑瞎子从厨子里找出一筐盖着白笼布的大馍馍,微微还有一些热乎气。
石村长往空锅里舀了两瓢水,放了个竹篦子进去:“齐大师,这馒头要不还是再热热吧,有些凉了。”
“不用,又没凉透,吃着正好……”说着说着黑瞎子顿了下,走到厨房门口探了个脑袋出去。
“荞荞姑娘,你和你哥吃热馒头还是凉馒头?”
宫荞荞和宫余年对视一眼,齐声答道:“热馒头。”
“行~!”黑瞎子缩回脑袋,他就知道。
“石村长,这馒头还是得麻烦你热热了,如今,瞎子我想图个省事都不行了呢……”说到后边,黑瞎子的语气有些哀怨与泫然欲泣。
石村长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绪波动,接过黑瞎子手里的箩筐:“不麻烦,不麻烦,也就哈一下的事。”
“其他的菜都在堂屋的席子上温着呢,温度正好,齐大师要不你们先去吃着?”
“没事没事,一起一起。”黑瞎子摆摆手,在厨房里瞎转悠。
“石村长,你们这一家家院子外边撒的是什么东西,艾草灰吗?”
“是阳土混的艾灰,村里传下来的求平安的老法子了。”
“你们还真是够谨慎的啊,难怪一直都没出过什么大事。”
石村长笑笑不说话,什么叫大事,死人才叫大事吗?
如果真的死人了,那可不仅仅是大事了,亲手杀死信徒的神,还是神吗?
脑海中的想法一闪而逝,石根生在心中默念:
青石娘娘慈悲,护我小石乡平安。
青石娘娘慈悲,护我小石乡平安。
青石娘娘慈悲,护我小石乡平安。
……
句句真挚诚恳,一如当年他随着父亲、爷爷一起跪在神龛之下手持香火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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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余年、宫荞荞:怎么可能让小族长啃凉馒头!!!
宫余年、宫荞荞:其实,也不是每个张家人都有修习发丘指的对吧?总有那么一两个事出有因或阴差阳错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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