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能在扬州城见到他,着实令人意外。
二人去了就近的一个茶肆,要了一壶茶,才开始慢腾腾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白大夫怎么会在扬州?”
白术笑了笑:“我祖上便在扬州,历代行医。”
“原来是你。”岑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来扬州一段时日,也听闻过曾经的白氏。
只可惜物是人非,这一族因为变故落没了,只留下了白术这个独苗。
“我曾听闻,你有一个妹妹。”
岑祁指尖在桌面上轻点着,漫不经心的问。
白术点点头:“岑大人消息真是灵通,我确实有个妹妹,可她早就去世了。”
他顿了一下:“我在扬州,与阿姝没无干系,我从头到尾只是将她当做妹妹来看待,她并不知我在此处,你莫要迁怒于她。”
“我没有。”岑祁微微垂着眼,眉宇间带着几分落寞,“我并未想过要怪她。”
白术唇角扬起一抹笑意:“那最好不过。”
“只有一事,我不解。”
白术看向岑祁:“你在此处守了阿姝这么长时日,是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让她原谅我。”
岑祁说了一句,便也没再说话。
二人沉默了许久,相顾无言,便早早散去。
翌日一早,在云姝出门时,岑祁又找到了她。
“阿姝,你今日要忙多久?”
“与你何干?”云姝一个眼神都未分给他,快步离开。
岑祁跟了上去:“那你忙,等你今日忙完,我在东市的那棵槐树下等你。”
“你一定要来!”
云姝还是没有应声,自顾自的加快了脚步。
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岑祁心口有些疼,便也没再追。
从叙兰时到云姝的院子,本就会路过东市。
傍晚云姝路过时,想起了早晨岑祁所说的话,有些迟疑,视线不自觉的往东市那边瞟了一眼。
那棵槐树就在东市门前,格外显眼,岑祁正站在树下,旁边搁了一个小桌,上面不知放着什么东西。
像是吃的。
卫钏站在岑祁身边,担忧道:“主子,这天寒地冻的,还是快回去歇着罢,您这伤本就……”
“无妨。”岑祁用力闭了闭眼睛,让自己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垂眼看了看桌上放着的一锅温热的汤,道:“一直以来,是我亏欠阿姝。”
“我知晓她不喜那些首饰,冷冰冰的东西……她从前向来都不会多看一眼。”
“除了这根镯子。”
这是在当初,云姝第一次陪岑祁去老宅祭祀时,他给云姝的白玉镯子,是当时他娘所留下的唯一的遗物。
他一直让她戴着,可没成想,上一次来扬州,云姝并没有戴。
等他重伤醒来,处理好所有事情,才注意到这根镯子被好好的放在梳妆台上。
她或许从未想过要带着与他有关的东西离开。
正想到这里,岑祁微微抬头,看到了在不远处站着的云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