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窟精怪讨价还价之前,姜逸之率先封了它的后路:“我知道你是不死之身,即便这座石窟坍塌,用不了多久你也还是会恢复……但,我能用结界将这里封锁,我能保证你后千千万万年,所行的范围不过方圆五百米。”
原本波澜不惊的灰白色瞳孔,因为姜逸之这番话而剧烈震颤了一下,石窟精怪咬牙切齿道:“你敢”
“你在归元剑宗隐姓埋名生活这么多年,在外面也藏拙不肯显露锋芒,不就是为了隐藏自已的身份?如今你若是用结界封锁这里,那你的身份也自然会,你就不怕”
说到这里,石窟精怪的声音戛然而止,它嘴唇动了动,却怎么也说不出之后的话。
如果姜逸之的身份……
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跟她本人都无关,没人会胆大包天到去找她的麻烦,而她所在的归元剑宗……谁脑子进水了会去找归元剑宗的麻烦?随便一个玄天剑阵都能把天极妖兽戳成筛子,更别提还有其他更厉害的剑阵了。
暴不,对姜逸之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呵,你不知道斩天会,却知道我在归元剑宗的事?”姜逸之露出个瘆人的笑容,她环顾四周,像是在遗憾这些石像即将消失,“所以,斩天会是那团黑雾,对吗?又或者说,那团黑雾,跟斩天会有密不可分的关系,铲除掉斩天会,也许那团黑雾就不会存在?”
已经完全跟不上姜逸之思路的石窟精怪,只能依稀听见对方说的什么要铲除斩天会,它突然开始剧烈挣扎起来,怒吼道:“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受限于石窟,姜逸之现在能使出来的灵力不过一成,然而石窟精怪却没有如自已料想的那样挣开对方的桎梏。
姜逸之好笑地看着石窟精怪,明明脸上是在笑,但眼神却像是尖刀将人钉在石窟上,渐渐动弹不得。
石窟精怪气急败坏:“你,你……既然你有这样的实力,为什么要甘于在归元剑宗待这么多年?!你不想要自由吗?不想要绝对的权力吗?!”
“自由?什么是自由?”姜逸之挑眉,“自由的前提是在合理的规则内行走,懂吗?杀人算什么自由?”
“不过按照你刚刚的说法,斩天会用人的邪念和欲望制造了那团黑雾,如果我听从你的话杀人,那就是归元剑宗杀人,就能把归元剑宗拖下水,甚至是将三大仙门拖下水,降妖除魔的宗门竟然滥杀无辜,人的不安和怨怼就会越来越多……”
说到这里,姜逸之停顿了片刻,脸上笑容迅速消散,露出锋利的内核来。
“将三大仙门拖下水……所以,那张和洛千帆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是谁?!你们想要让那张脸,做什么??”
石窟5
水镜之前,穿着华丽玄色长袍的男人沉默不语,台阶之下其他人神色各异,面面相觑,在思索着等会怎么从男人的责问中脱身。
“你们不是告诉我,人很容易死吗?”台阶之上的男人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像是暮山的钟声,语气听不出喜怒,“现在,你们人也没杀,反倒被她发现,难道是等着我动手?”
台阶之下,无人敢说话,男人把玩着手中的那把匕首,匕首的柄上雕刻着精致繁复的金龙出云,男人修长的食指下意识摁在赤红色宝石雕刻的眼睛,似乎在等下面的人给一个勉强能听的答案。
“主人,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之前过于轻视她了。”离得最近的红裙女子率先开口,低头不敢看台阶上方的男人,“内丹并不在她的体内,但她似乎依旧能使用内丹之中的灵力,才导致我们数次未曾得手。”
如果内丹之中的灵力尽数都能被姜逸之使用的话,他们这些小喽啰在对方面前大声呼吸的资格都没有,怎么还能大言不惭说去杀了对方?
她们不是没用,是对方实在是过于有用了。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女子:“红绡,你觉得,我在意她有没有内丹吗?”
红绡眼神一暗,立马跪了下去:“红绡知错。”
“知不知错的,有什么用?”男人随即摆了摆手,看向水镜之中的那抹赤红色身影,露出个玩味的笑容,“这玄天宝境之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按照我们现在的进度来看,杀她还有些困难,但……归元剑宗和迦南山的那位,可就好处理多了。”
归元剑宗是牢不可破,但那些入世去除祟的弟子可都只是金丹境界,按照他们现在的实力来说,杀死这些还不成气候的弟子是易如反掌。
而至于迦南山的囚冉……
如今也只不过是强弩之末,那只小肥鸟已经出世,就意味着囚冉也到了即将归化的期,只等着将自已的灵力全部传给小肥鸟,他不介意送对方一程。
到时候玄天宝境再次开放,姜逸之这些人伤痕累累地走出结界,发现外面已经变了天,还不知道会有多大的痛苦。
而这些痛苦,比凡人的怨怼和欲望还要厉害,将会成为他杀死姜逸之最好的助力。
“听着,三个月时间,你们将迦南山囚冉的内丹和那位凌云峰峰主的人头带来见我,否则,你们也不必回来了。”
石窟内,姜逸之在自已的芥子囊中翻找出那枚遗落在角落之中的骨戒,将其变成匕首在指间翻转两下,莹白如玉的骨头在这样昏暗的地方也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仔细看却有瘆人的邪气丝丝缕缕萦绕周围。
“这是我之前在暗河之中找到的东西。”姜逸之将匕首悬在石窟精怪的眉心,只有寸余的距离就能刺破皮肤,“它曾经吞吃过龙魂的碎片,用它将你钉死在这个地方,除了我没人能解开,要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