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一想到玥儿,还有景瑞的态度,心里那点愧疚立马消散了。
景瑞纯属活该。
姜允的好,并不能弥补景瑞的不好。
她的愧疚是对姜允的愧疚,出于同为母亲的共情,并非是景瑞不应该打。
白思若思绪有些乱,和萧惟然在空中吹了好一会冷风。
脑子里一会儿景瑞,一会儿姜允,更多的是玥儿。
有些人一旦从记忆里翻出,便无法在短时间内平静地放回去。
过往有多美好,如今就有多残忍。
郁积在胸腔里的悲愤逐渐膨胀,蔓延到四肢百骸,她想动却动了了。
好似被烈火灼烧,又好似被寒冰冷冻。
又烫又冷,难受极了。
萧惟然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什么也没说。
不过白思若感觉一股温暖的气流萦绕着她周身,慢慢让她心情平缓下来。
约两刻钟后
白思若完全脱离情绪泥潭,两人出发前往枕幽谷在赫都的据点。
义诊堂内,顶层三楼。
白思若和萧惟然对面坐着一个拿八瓣双面绣团扇的绿衣女子。
她是枕幽谷讯长法夏,三十多岁,斜倚在木椅上,姿态闲适,一双多情更无情的桃花眼尤其吸引人。
说多情,是因为她眼睛形状似桃花,眼波流转处仿佛在暗送情丝。
说无情,是因为她眼底藏着凉意,加上周身散发的漫不经心,彷佛无人能入她的眼。
即便笑了,也是戏谑的笑。
像一阵风,撩人心扉,却又吹过无痕,不会为谁真正停留。
“看来,两位仙使出师不利。”法夏轻轻摇着她那柄团扇。
团扇上绣着百羽图,各种五颜六色的羽毛,每一根都是不同的鸟羽。
一面是百羽向上飞扬飞散,另一面是百羽缓缓飘落收回。
正如讯息的传播与收集。
白思若:“景瑞简直冥顽不化,我们没有说服他。”
法夏用扇遮住唇轻笑:“景瑞的确难对付,仙使都被他气得打人了。”
白思若略微尴尬一笑,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讯长都知道了。也不知太后姜允能不能说动景瑞?”
茶是用洛神花、山楂和红枣泡的。
“姜允还没见到他。”法夏给两人添茶:“刚刚传来消息,
景瑞被打耳光,自觉皇威受损,火冒三丈,避不见姜允,
并在之后处死了几名见过他脸的宫人。
姜允若要劝他,最早也得等两三天,景瑞脸好了之后。”
一听到景瑞动辄杀人,白思若气又上来。
果然是标准的皇帝作风,可恶。
更应该尽快逼他退位。
“打皇帝脸?真是千古奇观,如果我能在现场亲眼观赏就好了。”法夏摇着团扇,身体前倾,挑眉好奇问:“巡察使,景瑞那时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