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屋子里立即传来芊芊有些无力的声音。
“月儿怎么了?”
“没怎么了,娘,我没事。”
“要去尿尿?”
“我尿完回来了,我没事儿了。”
“那过我屋来睡。”
“等一会。我去厨房喝点水!”
“小心看灯,别摔了。”
“知道了。您先睡吧,好烦哦!”
“你这臭丫头。”
母女俩唠嗑完,那娃儿盯他一眼,就小跑着去厨房,一会儿居然炉火烧起来了。
这个小破孩儿,半夜起来喝水也就罢了,竟很讲究,要喝热水。公西子雅看着厨房透出来那点暖黄的光,心底只觉安宁,索性不动了。
没一会,那娃儿竟然端着两个陶瓷茶碗来,里面盛了茶水。茶叶刚丢进去,在碗中正浮浮沉沉。
“哇,你居然不帮我拿一下,好烫。”走到近前那娃儿还横了一眼过来,意思你好不晓得事。
公西子雅莞尔接过茶碗,把她那碗也端着,然后这娃儿跟他并排坐在阶前,刚坐下就打了个抖。
“有点冷了。”她很小声地比了个嘴型,估计怕她娘听到了担心。公西子雅便掏出一件他自己的披风过来,给她盖上。那娃儿立即整
个把自己的赤脚都包起来,只伸出个小脑袋,双手再伸出来接过茶碗以后,晃一晃脑袋,仔细吹一口茶。
那模样,莫名像个小老头,惹人发笑。
这孩子实在惹人喜爱。
一大一小两人在夜色下默默喝了一碗茶。那娃儿喝得快些,她的确是渴得狠了。就这样还要喝热茶,这精细孩子。
放下茶碗,那孩子有些犹豫,到底凑过来些,悄声道:“一会您能不能帮着神识搜寻一下后院啊!”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但是不许偷看我。”这话说得有几分愠怒,估计想起被他听到尿尿声那回。
公西子雅想笑又只好忍住,这孩子似乎很要面子,他点了点头。
那娃儿就去房中穿了双鞋,拎着灯去了后院净房,过院子的时候,东张西望的,小脚前进的样子像个小偷似的又快又急。没一会就呼呼跑着冲回来了正房这边,到后厢又煞有介事地平静脚步,一脸庄严地走了回来。
公西子雅不觉莞尔。这么好面子的孩子,他倒是第一次见。
两人分别后,慕容敲月回房前,看一眼去往西厢这风中美男。
心想,这人竟然没问关于爹的事。害她又烧水又泡茶的,做出一副知心姐姐的模样,就等对方问出来。
没成想对方竟这么忍得住。
第二天,慕容敲月起来时,太阳已经晒屁股。
屋外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公西子雅一身青衣素色装扮,头戴青色头巾,正在清理院子
里的横七竖八的树干和枝叶。
慕容敲月问他。“我娘呢?”
“在练功室打坐。你娘尚需打坐几个时辰稳固气海,明日就能全好了。”
“哦,那就好。”
慕容敲月洗漱过了,去厨房,竟然见到了奶和鸟蛋。也不知两个大人哪个出去弄回来的,从量来看,是平时两倍多,估计是那位病美男。总感觉不知不觉,这人已经有了做丈夫和爹的觉悟了呢。
她躲在厨房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