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回答我:你练的是什么?”
“三皇炮捶!”
“这名字咋这么怪呢?什么意思?”
“说起来渊源能扯上几天几夜,简单说:三皇,指的是天皇伏羲;地皇神农;人皇黄帝,因出拳如捶,劲如炮,得此名,有开门炮、连环炮、泻肚炮、扎地炮……十二炮法,我当年在镖局,跟大刀王五学过,这些年生疏了许多,偶尔没事,练着玩!走吧!”
“我受白县长委托,来找你……”
“白县长,蒙我,我和他非亲非故,我又不当官,他找我不着,你就逗我吧!”
“你咋呼什么?你是不是想嚷嚷得满世界都知道?家里说去!”黄兴忠丢开北风,大步流星往北家去。
上茶,落座,李莲云从不掺和男人们的事,就出去了,北震声和达子在院子掰扯弹弓。
“你这个不行,架子太弱,看!看看!我才使出三四分劲,它就弯得象弓,没劲!”北震声将弹弓扔给他。
“哪能象你那样有劲?我这费了多少劲才做好的!”
“你这是什么?玩具吗?它要想成为利器,那架子木至少也得有你这三个粗,你看你这皮子,比生玩三个孩子的娘们肚皮还软,有什么用,如果前面有大鸟,顶多是逗它玩!”
“你看你话说得多难听,还娘们的肚皮,还生过仨孩子,你拉过?我不信你拉过!你有那么下流吗?”达子撇撇嘴,一脸不屑。
“北老弟,我也不瞒你了,的确是受白县长委托,这事要保密!柳明楼的事,你知道吧?”
“都传疯了,我能不知道?那是一场暴风骤雨,是个鸡脚旮旯里,都传遍了,都说是日本人下的黑手!”
“目前这个人已经找到:他叫德田秋俊,是日本黑龙会的,有些斜门武功,白县长想请你……”
“又是你把我卖了?”
“不能够,北门老枪----这个名号,你说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名声噪响!”
“我算是被你坑了,你的意思是……?”
“你懂的!”
“黄兄,我真的不想趟这趟浑水,安稳日子不好吗?日本人是那么好惹的?杀不杀得了日本人另说,就算杀了,日本人放得了我?你替我辞了!”
“我的脸没这么大!要辞你自己去!”
“这么说:我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了?我就这样被信任带进沟里,我当初就不该跟你上龙眼,一失足,才有了千古恨!
“唉!”他长长舒一口气。
沈十一骑着带斗子摩托车,带着曹三和沈九风驰电掣在西凉城转圈圈,吓得曹三心惊肉跳,象从悬崖上往下跳,他不敢睁开眼睛,生怕一睁开,就会滚落下万丈深渊,刺激,天旋地转,“哈哈……”沈九这种从长期压抑中,喷泉一样释放出来的笑声,象滔天的波浪,撞击在岩石,飞花碎玉。
“九姐,玩的就是心跳,玩的就是刺激!”
“太逗了!太好玩了!”
摩托车象奔腾的野马,从坑坑洼洼里,刺拨起撩人水花,污污地,象箭射了出去。
风驰电掣的摩托车,激越跳离地面,一刹那腾空而起,刺拨起的水花,象一枚飞出去的剑,对面还在闲情逸致里,甚至是有些假装的陶醉,这种一夜暴富的炫富炫美,张扬的表情、语调,瞬间遭遇不幸的措愕,让她狂呼大叫:“我的妈呀!----”
眼睛一闭,污污的水花,就劈头盖脸下来,象被人扇了,或是瞬间扔进肮脏的尿屎池中。
好好的一件衣服,龌龊了,她抚一把脏水:“你他妈是谁呀?你这是要赶着投胎呀?”抹一把脸,调转身子,气势汹汹走来,
“你这是干什么?老娘得罪你了?还是招惹你了?你看看,我刚穿上的新衣服,被你们……你们说怎么办?”
沈十一知道自己闯祸了,停了车,跳下来,污水羞羞答答,带着声讨,往下坠落。
“九姐,你别动,我来!”他按一下沈九,“你好,对不起,确实是我们错了,我认罚,认赔!”沈十一也乐了,从脸到前身,全被污水洗了。
“赔?你赔得起吗?你知道这是什么料子?这是正宗东洋的云锦,上了水还能穿吗?皱皱巴巴,还有个样子子吗?就你每月拿那仨瓜俩枣,我还真就瞧不上!”
“那你想怎样?”
“趴下去,舔了!”
“过了,你知道我弟弟是干什么的?”沈九坐不住了。
“哟,被窝伸出个脚,你算哪头的?嗑瓜子嗑出个臭虫,不就是个臭脚力,臭警察吗?很了不起吗?我告诉你:要说当官,你那都算不上,西凉城里,我家亲戚一抓一大把,我哥,我亲亲的哥,是特派员,县长苏东海都得冲他点头哈腰的,象县府秘书长,教育委员,都是我嫂子那头顶门亲戚,跟我掰扯这个,轮不到你!你算哪根葱?”沈九被她抢白无语。
“你姓史,对不对?”
“算你还有点眼力见,你舔她舔,明明穷命,偏要养个富身子,那摩托车是你坐的,你无福消受,这下子摊事了吧?摊上大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