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祝年找了一个小草坡,出溜一下滑了下去。
从上面走过的宫人,谁都看不到她。
眼前的湖面跟她的心一样平静。
花祝年从食盒里拿出两盘糕点,还有三壶酒。
仰躺在身后的草坡上吃了起来。
身下的秋草虽已落了颜色,摸起来却柔柔的,像躺在棉毛毯上。
阳光温暖不刺眼,风吹在脸上也好舒服。
天空像是被洗过一样,云白得没有一点杂质,她的心也像是落在了松松软软的云里。
安逸啊,真是好……安逸。她就该过这样的日子,每天都、都开开心心的。
一把五颜六色的糕点塞进嘴里,都还来不及咀嚼,整个人已经泪流满面。
她对待感情是有点回避的。
看见争执的场景,就想逃离现场,好像只要离开了那里,就不会再听到难听的话。
其实,不应该哭的。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刚刚也的确是很失态。
不能怪时怜那样嫌弃自己。
至于那个已经封神的薛尘,他确实是早就看不起她的。
看不起就看不起吧,也不耽误她吃点心。
花祝年觉得自己的心疼得要四分五裂了,急需被一点甜甜的东西包裹住。
酒被她喝了一杯又一杯,最终醉倒在草坡上。
她谁也没有梦见,也不想再梦见谁。
这没什么的。
不过是想到了一点伤心事而已。
以后,她不会再想了。
衡羿揍完时怜后,让人把他丢回风和畅那里。
去的人却说,风大人有话要带给他。
衡羿正望着自己作的画出神:“什么话?”
“风大人说,你以为你跟贺平安不一样,其实是一样的。”
衡羿冷淡地笑了笑:“下去吧。”
他对此相当地不屑一顾。
自己怎么会跟贺平安那个大神经一样呢?
小信徒的画被他撕了个粉碎,不仅如此,还随手扔去了火炉中,烧成了灰烬。
想来真是可笑,他明明不许史书上留下她的半点痕迹,可却会为她亲自作画。
她也配?
小老太也不过是一个俗人而已。
就算她英明一生,最后不也老年昏庸了么?
她眼瞎!
放着他这个真神看不见,他教她什么也不听,偏偏去哄着一个假神!
报应。
这是她眼瞎的报应。
她终此一生都看不清,谁才是待她最好的人。
衡羿对凡人根本没抱任何幻想,他知道,他们就是这样的,向来如此。
痴愚偏执,该放下却放不下,总想着跟旧爱再续前缘。
他最看不起这样的人了。
偏偏她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