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诚恳地向他道歉:“对不起。”
当初,确实是她太过痴愚了。
造神容易,毁神难。
自从她起义之后,小泥人儿家家户户都捏,祈求能在乱世得到他的庇护。
人人都知道薛尘的样子,连带着让他也遭受牵连。
时怜以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她:“你现在对不起有什么用?我已经被人毁了!甚至,拜你所赐,今后可能要久留宫中,只伺候你一个人了!”
“你好歹也是皇后,听说也是识过些字的,难道不知道越是高位者,越不能暴露自己的喜好吗?”
“倘若今日我被留了下来,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多的是想要讨好你的人,在全国各地去搜寻跟薛尘相似的面孔。而我,只会在被你宠幸一番后抛弃。”
“为什么我要获得这样的命运?就因为我长了一张跟他相似的脸吗?我宁可刮花这张脸,也不会向你屈服半分。你不要想着我会服侍你,绝无这种可能!”
时怜说完,咔嚓一声,将手中的竹笛掰断。
他本就使不上什么力气,此刻完全是为了表明决心,哪怕是自己的手断了,也绝不会碰她一下的。
时怜的掌心被震开的竹节,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血簌簌地往外冒。
虚假的美男计:找个衣不蔽体的美男,容貌神似她的白月光,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薛尘,来小老太面前搔首弄姿,祈求她的垂怜。
真实的美男计:找个跟她白月光很像的少年,不只是那副皮囊像,连秉性都那么像,清冷又倔强。
他永不屈服于她。
哪怕自身再羸弱,也别想让他妥协半分。在像他的同时,又像极了她。
怎么会有一个人,既像自己的白月光,又像自己呢?
真是仙品。
风和畅找人的确是下过一番功夫的。
近似的皮囊易寻得,可相似的品性,就算再如何规训,也是极难捏造的。
他的每一瞬目光,每一句话,每一处神情,都在彰显着他对她的厌恶。
对这种轻易决定他人命运的权力的厌恶。
她对这样的人,是永远不会设防的。
他干净透明到,仿佛她可以触摸到他的心。
毕竟,他什么荣华富贵,都不想从她这里得到,就只想逃离她。
衡羿自从那晚之后,还一直都没去看过小灵宠呢。
当然,也是因为被她打得好多天都直不起腰。
不好意思去。
这些天,他一直在画一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