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贴了过去,花祝年终于不耐烦地睁开了眼睛。
她坐起来,将他摁在枕头上,照着他的头邦邦地给了几拳。
“烦死了,到底睡不睡?你一会儿翻过来,一会倒过去,你不睡,我还要睡!你知不知道我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折腾?吵醒了要过好久才能重新睡着。你能不能做个人,尊老爱幼不知道?”
衡羿不知道是被小信徒打懵了,还是怎么回事,居然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
花祝年气得往后甩,没能挣脱开,反而被他抓得更紧了,还往自己的方向带了一下。
她猝不及防地被他带倒在他的身前。
小笨狗虔诚地问她:“年年,能亲亲吗?”
“贺平安型癔症”
那必然是不能的。
衡羿差点被小灵宠打死,他所有的虔诚,对她而言,都如当初他在天上那般嫌弃。
她是他嫌弃的狂热信徒,他是她嫌弃的傀儡走狗。
无法见面的时候,她追,他逃。
等真见了面,她对他的那点儿情愫,不知道在什么时刻,早已经消磨干净了,可他还在那里把她当灵宠养着玩儿呢。
有时差的爱,在他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衡羿被揍得强撑着一口气爬了出去。
有劲儿小老太她是真使啊!
可为什么全用来揍他,而不揍贺平安呢?
唉。
刚爬出去就看见风和畅坐在宫殿外的台阶上。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风和畅之前是离开了的,可是走到半路,又想起来件事,准备去找衡羿下令。
偏偏宫人告诉他,皇上去了皇后那里,一直没回来。
他就来这里等了。
本来,他是能直接推门进去的,可是,出于一种诡异的心理,风和畅没有那样做。
这种心理很难形容。
把一生敬重的宿敌,送去她最讨厌的窝囊废床上,然后自己突然后悔了,明知道这个时间他们在做,但是又不敢进去拦……
怕听见那个威风凛凛的女人,在窝囊废身下无助凄惨的叫声。
所以只能在外面等。
其实,不单单是花祝年,几乎所有人,都是看不起衡羿这个傀儡皇帝的。
不仅仅是因为他当傀儡,而是当初他也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甚至一度让众将领闻风丧胆。
打仗的时候,没人敢跟他正面对上,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白白地被消耗。
花祝年当初也将他视为头号劲敌。
见过一个人不把天地放在眼里的狂妄样子,自然是看不得他做狗的。
真是看不了一点儿。
可他居然把花祝年,送去了这样一个人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