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又是一路无话。
不过,倒也并不觉得尴尬。他们之间的磁场,在都不讲话的时候,总是有一种微妙的平和,好像是出于对彼此极致理解之后的淡定。
虽然是宿敌,但其实并没有什么私人恩怨,只是策略政见上的不同而已。
从心底里还是彼此敬重的,怎么可能轻视曾经针锋相对的宿敌呢?轻视宿敌,就等同于轻视自己。
花祝年被风和畅送回了寝宫。
风和畅本想再送到她里面去,却被花祝年拒绝了。
她说,怕自己忍不住再打他一顿,让他赶紧回去休息吧。
风和畅惆怅地离开了,也不知道自己这不舍感从何而来。
花祝年刚一进门,就看见一个人,阴沉着一张冷脸,坐在桌前等她。
大有兴师问罪的样子。
你和谁都过不好!
花祝年懒得理他,从他的身边走过,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给他。
她向来看不起他。
先是卖主求荣,又是甘当傀儡,居然还纳她为后。
她早些年虽有漂泊无依之时,可贺平安如果是一块干硬的发毛霉饼,那至少洗干净是勉强能下咽的。
刚硬不通人性,却也不会被环境改变。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像是大鱼大肉混着烈酒喝下去,于半夜胃里翻江倒海,呕出来的软烂腻歪的呕吐物。
有着傀儡被环境改造后,所滋生的软蛋稀泥气。
她连离得他近了,都会觉得想吐。
根本不可能跟他有什么。
衡羿虽然知道小信徒讨厌自己,但不知道她居然讨厌到这种程度。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爹娘之外,对她最好的人。
不会再有别的男人像他这般对她。
神确实不曾偏爱什么人,可他却没办法以平常心对她。
她和芸芸众生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衡羿觉得自己的心脏有股胀痛感,她越是冷漠,他就越是痛。
他拍了一下桌子:“皇后,回来。”
花祝年只当没听见,已经快去到里间了。
“我让你站住!”
她没有丝毫地停顿。
衡羿再也坐不住,起身跟过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