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她想叫来仙鹤,让黑链从未被水灾波及的扬州寄来她想要的药材和种子,然后将召唤幽荧需要的植株早日种植出来,复活徐鹤一。
自从昨日见到这块地,她从来都是这么想,没有一刻变过,只是她没有找到合适的开口时间,所以一直没有说。
她屏着呼吸,捏着弗妄的衣摆,方才旖旎和亲昵如烟似雾地散开,只不过弗妄眼底的深黑之色,始终没有变化。
二人沉默许久,房间一直没有说话,门外的人再次催促:“圣僧,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喜山抿着嘴唇。
她想说,我们现在去吧,我和你一起,但是看着弗妄的眼睛,她总是说不出口。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被摆到了一个不得不做选择的位置上,仿佛说出这句话,就意味着她再次在弗妄和师兄之前,选择了师兄。
她会选的,只是……
只是什么呢,也许,喜山想,她不愿伤害弗妄。
又也许,她心里的天平悄然发生了倾斜,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打破沉默的,是弗妄,他说:“你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声音温和,眼底深黑的墨色煺了许多,在早上的日光下,闪着琥珀色的光点。
喜山睁着眼睛,呼吸加速,怔怔望着他的脸。
他等着回答,表情很淡。
喜山点头。
他就抱着她起身。
接着打来热水,给她梳洗、穿衣,似乎这件事并没有喜山想象的那么严重,他只是做着分内的事,就像昨天一样,被人们叫去,主持公道。
一切收整好了,弗妄牵着喜山的手,推开房门。
村民的视线落在喜山身上,大惊失色。
弗妄只是说,“带我去吧。”
那人却往后退了一步。
喜山站在弗妄身后,没有出声,她静静看着弗妄,偶尔低头,看向他握着自己的手。
·感君意1
从寺庙出来,到农田还有一段路,一路上,执事欲言又止。
在即将走出寺院之时,他最终梗着脖子开口,说道:“那天这位姑娘突然出现,圣僧在大家面前……做了那样的事……现在私底下,大家都在传,说、说圣僧您,不是真的和尚……”
弗妄没有向他解释,只是说了一声:“无妨。”
执事见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干脆将一切都和盘托出:“可是圣僧,洪灾持续三年,上山的人越来越多,分到的东西越来越少,最先上山的,早已心存怨怼。他们仗着自己先行上山,拉帮结派,故意传出这样的谣言,败坏您的名声,要、要将您……”
弗妄看着他,点头,“无妨,此事我知道。”
执事惊了一下,把没有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又一次低下了头。
他悄然看了喜山一眼,喜山也正在看他,对视之际,执事莫名脸红,转过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