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和后辈对他来说都一样。
一个人孑然一身的时候,什么都是在乎不得的,
“师尊。”落仙仙轻轻喊了一声。
她确实是有些委屈。
谢前辈走得一声不吭,几乎所有人都在担心言翊什么时候醒、担心他醒了之后若是瞧不见谢明会如何。
毕竟这人在昏迷时叫着谢明的名字强制醒来,就算是发热到即使站不稳也要去谢明的房间为昏睡不醒的谢明换身上的纱布……
外界的人都说言翊和谢明一刀两断了,但他们全都不信。
言翊偏偏挑了个这院子里只有落仙仙的时候醒。
刚醒,便直入谢明房间,盯着那整整齐齐的床铺发了一个时辰的呆。
再然后,便说要走。
至于去哪,他没说,别人也不知道。
“你师尊给我留了封信,让我把你彻底治好了再给你。”藏酒散人像是真的有点喝多了,从那房檐上下来的时候脚步颇为踉跄。
偏偏落地的时候稳稳当当:“小子,你可别想着对我动粗,你那师尊——”他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改口道:“谢明我确实打不过,但是你嘛,我还是可以敲晕的。”
言翊没说话,只是盯着那看似醉了,但是神色极为清醒的男子,在心里喊了声藏酒散人。
他对此人了解的其实并不多,顶多在谢明嘴里听过一点,并未把这人归结到什么仇人的行列去。
他垂眸片刻,又蓦地抬起来:“他留下什么信同我有什么关系?我早已——”
“你们好歹师徒这么多年,不谈中间别的什么感情,至少收场得别这么难看。”藏酒散人打断他的话,似乎是想到什么,他说着说着忽地歪头笑了笑,“你这么着急出去,不就是为了找谢明吗?”
他瞧着言翊准备反驳的神情,眼底笑意越来越深:“别到音修的面前否认,你知道的,我们最是会读心。”
言翊偏头,不去看他:“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需要外人的插手。”
他语气极为生硬,听着像是要刻意逃避什么:“我同他的仇——”
“你俩有什么仇啊?”藏酒散人再次打断他,“杀你全家的仇吗?”
言翊蓦地看向他,握剑之手猛然收紧。
他并不能理解为何眼前之人为何能将如此沉重的事说得这么轻松,好像死的不是他的亲人,就同他没有什么关系一样。
那一瞬间,若非此人也是谢明的救命恩人,纵使是知道在自己敌不过的情况下,他也定然会出剑,同他拼个你死我活。
藏酒散人却冷笑一声,在言翊身旁寻了个石头坐下。
“星云宗宗主简君年少时小镇遭流寇侵袭,父母尸首不见至今下落不明。奉天隔壁的杏花村虽在万象宗的护佑下却依旧被妖物屠杀,听说在万象宗的人赶到的时候那些妖物在分食一个婴孩的尸体。我坐下大弟子因为不是修剑的料子于是被自己家族抛弃,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差点冻死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