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越插越深,血肉被深深剖开的痛楚让谢明的脸色惨白如纸,冰冷利器和血肉缠搅在一起的声音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谢明没忍住,失力直直跪在地上。
他的手未曾离开过剑身一步,剑尖也未曾在他身体里退却一步。
越插越深。
直至剑尖靠近心脏。
那一瞬间,屋檐上的言翊睁开了眼。
只一眼,爱恨交加,爱占头筹。
他要如何恨谢明,他想不明白。
世人在遇到麻烦之时皆是逃避,为何到了他这里,逃避毫无作用?
他是真的……真的不想再看到谢明了。
说出两清已经用了他全部的力气,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同谢明周旋。
可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说自己是谢明的软肋?
眼前人毫无从前那般风光,狼狈到不知道要多少看不惯他的人笑红脸。
却叫他心疼的难以呼吸。
言翊踏出去脚步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所以在那道暴雷砸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猝不及防地跪在了原地,头脑都有些发昏。
“别……别……”他吐出一口血,说话都说不利索,“别把……别把剑插进去。”
他插过,他知道有多疼。
真的太疼了。
他舍不得。
谢明疼到整个人都在发抖,像是魂魄和身体在撕扯。
怎么会这么痛……那言翊之前是如何过来的……
恍然间他又想到言翊胸口那道食指长的疤痕,疼到发胀的脑子似乎短暂地清明了一瞬,而在这一瞬间,他似乎想清楚了什么——
剖心取魂不需要剜那么长,只需将剑插入心口取出心头血即可。
言翊那么长的疤,约莫是疼的不行的时候手腕没有用上力,往下掉误划的。
他那个时候,才十五岁而已……
谢明闭眼,捏住落雪的手又重上一分,狠狠朝着下面划了下去。
他这个当师傅的,自然不能让自己徒弟受不开口的委屈。
他日若是幸运还能和言翊说几句话……至少,他还有资格可以说和言翊感同身受过。
“谢明!”言翊喊得撕心裂肺,“谢噗——”
夹杂着怨魂之力的暴雷每劈一下都好像要劈进灵魂里去,言翊又被劈得呕出一口血,随后被术风的阵法困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谢明手里的剑越没越深,深到谢明身上的衣物都像是要被他的血染个浸透。
可他除了喊谢明的名字以外,还能做什么?
谢明抬眼朝着言翊那边看去。
他神色有些悲怆,眼眸里面的情绪浓到要溢出来。
别看……